偶尔啾啾清鸣的小虫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伤心,悄悄收敛了声息,一片寂静。
当她抬起头时,硬是坚持着没吭一声,眼睛里的那抹倔强,果然还是同小时候一样。
朱绮珊的腿被撞伤了,不能行动,王蕴只好打横抱起她。
他们离得很近,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异性这么亲密接触,她浑身不自在,不禁仰起头打量他,这些年不见,他愈发的气宇轩昂,看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垂下眼眸恢复了如常,一股钻心的疼痛时时袭来,也容不得她顾忌男女授受不亲。
王韫开着车直接驶进了医院,给她照了CT,还好的是身体没有大碍。
只是腿部受伤严重,蹭破了皮,而且骨折了,需要做正骨手术,里面钉钢板,打石膏固定,王韫一直陪在她身边。等从医院处理完,天都快要大亮了,王韫直接将她带到他租住的地方。
王韫租住在一个环境幽静的郊区,房东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儿女们都不在身边,一幢小小的别墅,房前屋后种满了各种绿植和鲜花,和她居住的环境天壤之别,这里恬静舒适。
还好的是房东太太的房子够大,一楼有多余的房间,王韫将她安置在了一楼,这样也便于她行动。
朱绮珊从小就不喜欢麻烦别人,很是过意不去,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喊了一声:“王韫哥哥,谢谢你。”
王韫看出了她的不安和拘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回到了书房。
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入到脑海里,她的眼圈泛红。
他总是举止斯文有礼,清雅高华,是他们那个圈子里小孩们的榜样,待人如君子般温润如玉,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他做事总是有条不紊,好像永远都不会慌乱,镇定自若。
早晨,朱绮珊醒来,腿上缠满了纱布,她想挪挪位置,可腿疼得厉害,叫了声王韫哥哥,她见没人应声,便又叫了两声,声音提高了许多。王韫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她的喊声,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朱绮珊从小就知道他长得帅,再次相见,她还是被惊艳了,白色的衬衣,宽阔的肩膀,腰部往下塞进黑色的裤子,整个人的气质干净清爽,站在那里如雨后松柏,气质出众。
她想起昨天的遭遇,心有余悸,整个肩头都在瑟瑟发抖,眼眶里漓满了泪花,虽然她在外面极力地保持坚强,但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女生,刚刚又经历一场死里逃生的惊险,在他乡遇故知,她的伪装与脆弱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似乎眼泪随时就要往下掉。
王韫走到床头,垂下身子弯腰,眼神停留在她身上,温润的面部线条愈发的柔和,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就安心在这里休息,学校我帮你请了假,你的腿骨折比较严重,其它的无大碍,要好好地静养,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了。”王韫的声音温和,具有安定人心的魔力。
朱绮珊伏在他的肩头哭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中抬起头,离开了他的肩头。
眼睛红红的,脸上犹挂着泪痕,一副脆弱无助的模样,哪还有小时候的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
王韫递了张面巾纸给她,朱绮珊接过面巾纸擦了擦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