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如此焦急的模样,何书婷与何书慧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甚至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后,才耐心地劝解道:“妈,您看看深市街头那些年纪比您还要大的老人家,不也都是这样穿着打扮吗?而且嫂子的妈妈同样如此装扮啊,您可比她还要年轻一岁呢!”
听到这话,黄菊香不满地瞪了两个正在偷笑的女儿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哪里能够跟你嫂子的妈妈相提并论呀!我可是个成天需要干活的人,穿成这样简直就是浪费衣物嘛!”
何书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轻声说道:“妈,您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您也应该学会好好疼爱自己了呀。”
黄菊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吊牌,可不便宜,态度坚决地要求女儿把衣服给退掉,并嘟囔着说:“我每天都要干活,哪有机会穿上这么昂贵的衣裳啊!即便我真的穿出去,恐怕旁人也不会相信我有穿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吧。”
何书婷慢慢地脱下身上的新衣服,仔细看了一眼吊牌价——689元!她忍不住向妹妹抱怨起来:“你这才工作多久,就买这么贵的衣服,我在家带孩子,穿这么好的衣服简直就是浪费嘛。”
何书慧赶紧解释说:“这衣服是打过五折的呢,实际上没那么贵啦。”
黄菊香却摇着头说:“就算打了五折也不便宜呀,你把它退掉吧,我一个老太婆,穿这么贵的衣服有啥用?”
何书慧当然明白母亲其实是心疼她花钱,并非真正生她的气。但听到母亲喋喋不休地念叨,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反驳道:“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商场,哪有买完东西随随便便就能退货的道理。”
黄菊香在心里默默算着,即使打了五折,这件衣服也要450左右元呢。她稍微松了口气说道:“那你拿去换一件更便宜的吧,可以多换两件给我,或者给你自己也挑一件合适的。”
何书慧道:“妈,商场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您也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这是真丝面料,穿上去舒服透气,又洋气,上身效果又好,刚上新的时候,人家都是按原价买的,这是最便宜的折扣了,现在是做促销,要上夏装了,才这么便宜的。”
黄菊香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充满感慨:“你姐姐出嫁那一年啊,特意给我跟你爸爸各自买了一身价格不菲的衣裳,但我们哪舍得穿呀!这次托小女儿的福咯,才有机会穿上这么好的衣服。想当年你哥哥成亲那会儿,可真是让我们犯愁啊,恨不得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就怕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人家姑娘,到时候这门亲事黄了。所以说啊,人家都说养闺女才知父母恩呐,女儿就是来还债的,儿子反倒是来讨债的哟……”
听到母亲这番话,何书婷与何书慧对视一眼,沉默不语。其实她们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呢?
对于这个家,黄菊香始终心存愧疚之情。当初长子成婚时几乎耗尽家中全部财力物力不说,甚至还担心办得不够体面周到;而长女出嫁时却分文未出,连买房这样的大事也没能给予任何支持。
这些年来夫妻二人一直努力偿还长子结婚所欠下的债务,但终究力不从心。尤其是老伴儿更是心怀自责常常念叨着亏欠两个女儿太多......小女儿自去年踏入职场以来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
实际上,她内心非常明白,尽管口头上如此表示,但她从未考虑过将手中的钱给予女儿。因为在她们这代人中,一直秉持着一种传统观念——“养儿防老”。
当最终走向人生尽头、化为一杯黄土时,只有儿子能够承担起丧葬之事;而女儿一旦出嫁,便成为了别家之人。
即使手中有些积蓄,她仍然会攒下来留给儿子。只有儿子发展得越来越好,才能实现光耀门楣的目标,同时也能让他们脸上更有荣光。然而,仅有这么一个儿子却令他们费尽心思、操劳至极。相比之下,对于两个女儿,他们虽然心生怜悯与疼爱,但在帮助儿子之后已无余力再去替两个女儿谋划未来。
黄菊香到来之后没多久,等孩子睡着后,她便利用这个星期的空闲时间把整个屋子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了数遍。经过一番辛勤努力,总算让每个角落都变得明亮整洁;不仅如此,她还特意购买了些许鲜花点缀其中,使得家中环境相较于赵东阳母亲在时清新宜人。此外,他们在家门口铺设了一块块方形的泡沫垫子,并养成每日进屋前更换拖鞋的好习惯。如此一来,地面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的状态。
而何书慧更是别出心裁地在客厅放置了一瓶栀子花香薰,那股淡雅清幽的芬芳气息似有若无地飘散开来,令人感到惬意无比。尽管房屋面积不大,但每一处细节都弥漫着温馨与舒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