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的大堂之中,宴席已至尾声。
王家办的这次寿宴,可说是声名大振,不仅洗脱了王家多年来为富不仁的骂名,更是将王家的两个后辈推到了台前。
别看这寿宴花钱如流水,可跟得来的好名声相比,那还是微不足道了,更何况,光是寿宴上的这款陈年佳酿“延寿”,便能为王家再赚回本钱来,这么一看,王家简直是名、利双收,一本万利啊。
“娘,还是您老高见,原想着这寿宴太过奢靡,会招人非议,如今看来,确是物有所值啊!这江洲城内,如今谁不说王家孝贤,就连景和、景佳都闯出了名堂,这次景和若能入贵人眼,那我王家便是祖坟里冒了青烟,要平步青云了啊!”
宴席结束后,王茂才便搀扶着老太太回了房内,对于自家老太太,王茂才可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是花钱办了场寿宴,连这后辈的出路都已铺平了。
王家若能出个官,那便是财权兼得的权贵了!
王老太太倒是淡然些,品着手中的茶,若有所思。
王家若真能有这一日,她就是走,也可瞑目了,可现下不过才走了第一步而已,之后景和的功名才最是紧要,其他不过都是些锦上添花的事。
“你可得盯紧了景和的功课,莫让他野了心性,这次若是能高中,他的婚事便也能定了。”
王老太太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与其现在费功夫在江洲城里挑个孙媳,倒不如等景和高中后再做打算,反正江洲地界总归是可挑的,可若能在京城上榜,景和便有机会被挑做贵婿,那王家便可攀上天子脚边的贵亲,到时候别说江南了,这京城,他王家也可上得啊。
不过,王家内里还是有些不和,别看景和和景佳是亲兄弟,可两人却事事针锋相对,就说这宴席之上,要不是王老太太屡屡制止,景佳怕早就上去给自家哥哥拆台了。
“景佳那儿,你得好好提点他才是,都说这豪门贵胄最怕的就是窝里斗,王家的家业迟早是他们兄弟二人继承,一个做官,一个就得管家,别什么都想出头,反让外人看了笑话。”
王茂才赶紧答应,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虽说他也私心偏袒老大多些,可到底没亏待过老二什么,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将来王家还指望着他们二人发扬光大,自己人若是在底下拆台,外人要是以此做些文章,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当即,王茂才便决定,明日一早,他便与景佳好好嘱咐一番,夜已深,他不敢打扰老太太休息,便带着秦管家回了自己在三层的卧房。
另一头,王景和、王景佳在码头告别了一众宾朋,也陆续的回到了船上。
别看这两人是嫡亲的兄弟,可里上、面上两人却从不相让。王景和是王家的长子,受宠是自然,王家一早便打算着让他考取功名后致仕,如今寿宴之上,凭着几首诗词他又大出了风头,当弟弟的景佳心里怕是不好受。
这不,才刚回到船上,王景佳便忍不住的出言讥讽道:“哥,今日这几首诗词,真真是妙,词、境都是极好的,就是不知这几首好诗词花了几贯,赶明儿,我也花个十几贯,哦不,几十贯,给我那新出的好酒也配上几首好诗好词,反正只消半日,这几十贯便能赚回来,值得。”
王景和看着自己这个“好弟弟”,一脸的鄙夷,自己满身的铜臭味,倒瞧不上他们读书人了,便道:“那倒不必,毕竟是王家自家的生意,若这些小事都还要劳烦他人,岂不让外人笑话我王家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爹好不容易才洗净了这脚脖子上的烂泥,你可切莫再让外人瞧了我王家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