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江伊佳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她本是十分要干净的人,此时躺在这烂泥地里,反倒也不觉得有多脏。
此时,她亦不知晓这矿山之中的情况,却是全不担心的架势。
天黑前,若是他们还不能得手,另一山头的军营之中,必会出动人马赶到这矿山之中与他们对峙起来,到时她便用怀中的火折子弄出些浓烟来,来个虚张声势,先扰乱秦雨来等人的布置再说。
若是得手,天黑前,她只需等在林中,静待着岳莎莎带人上山来寻便是。
深山老林之中,除了风吹树响外,便再无别的什么动静了,她闭着眼睛,此时便只是静静的听着。
突然,林中的一声枯枝断响,打断了她难得的静逸。
来人步伐稳重,行走在此间山路上亦是如履平地般的沉稳,听声响,他似是只有一人。
“跟了一路,可是辛苦了。”
江伊佳却并不在意此人的来意,此处是深山,连日来的细雨,别说上山捡柴的了,就是猎户,她与莎莎走了这几日都是不见一人,此时冷不丁的冒出个人来,哪有这样机缘的巧合,她是肯定不信的。
来人步履稳健,走这山路亦是毫不费力,如不是常年在深山之中步行的山民,便是有些个功夫底子的练家子了。
一个练家子,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岳莎莎在时他倒是不曾出来,此时只剩她一人,这人却卖了个破绽,看来这山路确是不好走,连他也受不住了。
那人倒是未曾开口,只是走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身来,仔细查看起了她的腿伤。
“如今不当丫鬟,倒是做起了苦力来。”
那人穿着一身破烂袈裟,头上已无半根毛发,六个戒疤倒是明显的很,江伊佳看着面前的人,竟笑出了声,没想到他不长头发的时候,竟是如今这副模样。
“孙小爷这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不过,你现在的样子,确实比有头发的时候,清爽一些。”
面前之人,正是当年江洲牌楼街烧毁后,消失了的孙三!
连江伊佳都未曾料到,他竟会出家做了和尚。
“贫僧法名玄安,江施主若是喜欢实话实说,当年为何还用个假名混迹于市,江湖中人亦都是虚假参半,真假难辨的,江施主应比我懂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