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落雨纷纷,落花流水潺潺,春寒料峭山间,浓雨翠盖人间。
如此好的春景,却被这些喧闹的恶棍们给搅了赏景的兴致,孙三上前扶起了倒地的祖奶,却是无法阻拦那群赌坊的泼皮无赖,只是在一旁双手合十,默念起了经文。
鲁家周围的左邻右舍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寻常,却都未上前帮忙,只是冷眼看着那一地的狼藉,不做声响。
自打这鲁一胡沾上了赌瘾,便三天两头的寻由头借钱,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借了个遍,却是连半文银钱都未曾还过。
若不是看在祖奶可怜的份上,别说这些赌坊的恶徒了,就是这些朝夕相处的老邻居,亦是早就动了要教训鲁一胡的心思,奈何这小崽子如同兔子一般,早跑了个没影,连带着他们借出去的银钱,怕也是要不回来了。
“走吧,有这些赌坊的人替我们瞧着,这小子若是还敢回来,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孙三瞧着远处的祖奶,不发一言,只是默叹了口气,却还是回转了身子,同她们走了。
世间疾苦却有因果循坏,似鲁一胡这样的人,给钱,便是在纵他作恶,他本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从头来过,可偏偏每次,他都选了这无底深渊之路,真是怨不得旁人。
江伊佳已书信回了方也县中,金探子虽已寻到,但她们,都不会再回军中了。
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好似这金妹,前半辈子,她为了死去的亲人,守着孩子过活。儿子死后,她的日子便又是围着两个孙子过活。她的心在此,就算能活着走出这灵峰山,她还是会回到这永嘉县,守着孩子们过活。
江伊佳、李晓梅和孙三三人,已给那马车套上了杆子,她们也要走了,只是此时的终点,却不在是那方也县的群山之中,她们要回禹州了。
马车不疾不徐的走着,江、李二人坐在马车内,却是无言,远处群山之中,只听见那山壁之间好似突然被惊天巨雷劈中,冒出了滚滚浓烟,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轰鸣之声,震的山下的百姓是惊慌不已,只听见人群中一声凄厉的惨叫:
“山塌了!!”
一切罪孽,好似都坠入了那片浓烟之中,再不见光亮。
永嘉县的这处塌山之祸,可说是震动了整个江南地界,那九叠危楼连带着后山的隐蔽之地,被火药给炸穿了个大窟窿,本以为那金探子只是想将那思凌炸死,却不想,她竟在危楼和后山的各处都放了火药,将这造于山壁之间的九叠危楼给囫囵的炸到了山下!
危楼坍塌后,那灵峰洞山中的隐匿之地便显现了出来,思凌等人在危楼膳堂之中,暗中凿下了石梯,沿着石梯下山,便能直达灵峰山下,山中的思凌逆党被炸的炸死,砸的砸死,近乎全歼,等那永嘉县官府之人到场时,山中只留了一地的废墟,和数百条的人命,便再无其他了。
“你说,思凌这回是死是活啊?”
马车之中,江伊佳把玩着手里的果子,一脸戏谑的询问着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