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看着面前的老夫子,心里总是有些忐忑难安,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大娘说的挺对,就袁老夫子这臭脾气,有人想要毒杀他,倒也不算稀奇。
袁老夫子的资历,应是山岳书院中最老的,因为酷爱读书,他这年纪,却还不曾娶妻、生子,许是长久一个人日子过的太憋闷,他这性子,便越发的死板,难相处。
书院里,要说讲学讲的好的,那自然非霍先生莫属,可要论家世、资历,他却是不如院中的其他几位先生,袁老夫子又是几位先生里资历最深的,所以,但凡与书院沾边的事,大小便都得由他来定夺。
大到书院各处的修缮,小到学童、学生们日常的用具,他是事事都要横插一脚的干涉,再加上他这锱铢必较的性子,别说书院里的众人了,就是常年与山岳有些买卖往来的生意人,对他,那也是避而远之。
这样的时候长了,对书院自然是弊大于利,众人一合计,索性将一些小物的采买事宜许给了钱先生来应对,这样,既能免了袁老夫子与那些小商小贩的计较,他的定夺之权又不做什么实质的改变,可说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
“童一,童一!瞧什么呢?竟这样的出神?”
“哦,没什么。”
“赶紧去后院,柳大娘又做起糕饼了,一起去瞧瞧!”
“不用了,我,我不饿。”
“哦,行吧,那我先去了,要是有的多,我就给你带些来。”
“嗯,谢了。”
瞧着堂上的袁老夫子,童一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知那个真凶究竟是何人,亦不知他会不会再找上自己,如今他最怕的,就是袁老夫子出事,便只能挑了个最笨的办法:死盯着他不放!
此时的后院,早已是人声鼎沸,一帮学生、学童正围着柳大娘的小炉子,就等着她的酥饼出炉呢!
“好久没瞧见这样的热闹了。”
钱先生听着后院的动静,面上有一丝欣慰,一旁的霍先生倒是并不在意那声响,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钱银的事,你打算何时告诉袁先生?”
听闻此言,钱先生刚准备踏出的脚步,瞬时便停了下来。
“他的脾气,你我都清楚,你这样的贴补后院,迟早会招来他猜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