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性子,总觉得自己害过一次人,便再不愿同别人开口了,若不是压在身上的担子太重,他何至于走上这条死路呢!”
“等我寻到他家中时,他弟弟已不知所踪,衙门里的人来看过,却是一无所获。”
之后江伊佳虽回到了禹州休养,却从去临安办事的岳莎莎口中得知了钱全的去向。
“他的尸首,是在钱塘下游被人给寻到的,那会儿他人已泡的肿胀,身子也是残破不堪,但他的衣服上,却是绣着自己的名字和家址,衙门里有他的报失,可奈何他哥也已不在了,后来,听说是书院的袁老先生出的善款,这才将他和他哥同葬了。”
临安城内的半山上,不仅有那被掳走孩子的李方氏之墓,江、岳、孙三人在找墓的同时,却是寻到了钱家兄弟的那处新坟。
其实衙门里的人上山开棺验尸时,孙三就躲在不远处的山头,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江伊佳对自己的手艺倒是没什么怀疑,可衙门里的仵作能不能寻到她留的蛛丝马迹,那就另当别论了,没办法,只能苦了孙三一人,独自留守在山头,直等到他们寻到了线索,这才安心准备下山。
钱家兄弟的新坟前,老杜只是在那看着,却是久久没有离开,之后,他又等衙门里的众人走后,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座老坟前。
“婷婷,爹,爹来看你了……”
一座孤单的小坟前,老杜却在那呢喃了良久。
小小的一座旧坟,却是被老杜拔净了杂草,他的难过、不舍全落在了孙三眼里,等他走后,孙三这才上前将墓碑上的字一一刻进了脑子里。
杜婷婷死时,正是金军进城之时,偏这老杜又好似认识钱家兄弟,别说江伊佳了,就是孙三这样的脑子,都忍不住的多想起来。
“你倒是难得发回善心,只是利用崔直引他出来,却没用婷婷的事激怒于他。对金人,他的恨自是不必说的,可你们这回却是奔着救人去的,一旦议和的事成了,你们就不怕他临了反悔?”
茶炉前,万捕头朝自己嘴里扔了颗大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老友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老杜这性子,不管通和这事成与不成,他是绝不会让这金使安然回家的!
江伊佳喝了口暖茶,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万捕头刚暖和了些许的身子,又透了些冰凉。
“老杜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有人已提前动了手,我虽还不知那人的生死,不过,谁说我们要救的,是个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