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醒过来的时候,几乎是从床上纵身跃下。
那只化瘀露的瓷瓶好端端放在妆台上,自己的匕首也在袖中,没有异常。
唯独手腕上的红痕已不复踪迹,丝毫不觉疼痛之感。
她蹙眉,昨夜那不是梦,的确有人来过。
阿沁带着几个丫鬟进来,她们手里奉着梳洗的温水锦帕,还有云纹素锦的衣物和锦鞋。
一番梳洗后,肚子也饿了。
等阿沁除外的丫鬟走后,看着她眼神发寒的一点点撕下脸上那些伪装的换颜皮来,阿沁一脸被雷劈过的样子,捂住嘴含糊不清“姑娘…你!”
“不要大惊小怪。”她斜了一眼阿沁,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王爷觉得我这张脸太勾人了,怕我招蜂引蝶,我也是被逼无奈。”
她人已经下楼去了,阿沁才缓过劲来,拍着胸脯忙跟下去。
云衍让阿沁把早食放在屋前的露台矮桌上,介于白日青天,又在别人的地盘上,她的坐姿端正秀雅了不少。
边吃,边跟阿沁打听万安澈这个人。
等吃完了东西也没打听出多少有用的来。
只知万安澈此人好静,惜字如金,耐心很好。
没重伤染疾之前,长年征战沙场,杀伐果决,踏着尸山血海退敌无数。
年纪轻轻便战功显赫,已能同三朝元老裴将军比肩,且比之更甚。
当年宫中盛传,他比起皇帝器重的万安锦来,更有资格坐上太子之位。
可天不遂人愿,北淮大战他一战打出鬼君的称号,却是以伤重欲死的姿态凯旋而归。
自此,重伤痊愈不得,无数汤药将他原本的杀戮之气掩盖得彻底。
如今这幅苍白羸弱之像,令许多人都忘了鬼君的尊称,不再将他奉为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