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仲一在银酌的第三次施针下终于醒了过来,因体内毒素未愈,全身无法动弹也不能言语,只能睁着眼睛虚弱望向四周。沐峰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把当前局势仔仔细细为他解释了一番,更是为他下了个定论,除了在四方镖局的保护下回京和朝廷合作他根本无其他路可选。沐峰为他说了一晚上,侯仲一却无心去听,听了不过两句就又闭上了眼睛。

    当早晨的阳光透进纱窗,沐峰才从侯仲一的房间出来,戴长景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定是一晚徒劳,劝慰道:“侯仲一如果是个轻易反复的人,他们也不会让他做托镖的事情。别着急,慢慢来。”

    沐峰长叹一口气,盯着院中的水井,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就像这井里的水,一潭死水困在其中。”

    “胡说,井通外源,怎就一潭死水。爷爷和姑父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侯仲一就难住你了。”戴长景拍了拍沐峰的肩膀,“累了一晚上,去歇会。”

    “侯仲一苏醒,我要立马通知朝廷。”

    沐峰转身离去,戴长景叫不住他,转身推开侯仲一房门,侯仲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是醒是睡。他慢慢走到床边,轻声唤了句“嫣姑娘”。侯仲一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戴长景看见他的眼皮明显的动了动。

    邵宜相从碧枝处得知今日祝双燕会和祝夫人去观里敬香,邵宜相赶到时,祝双燕正在解签,她听得认真,浑然不知邵宜相已走到她的身后,只听老道道:“……姑娘苦尽甘来,日后定然顺风顺水。”

    “恭喜燕姐姐。”

    邵宜相突然出声,祝双燕吓了一跳,看清是邵宜相后,抚了抚胸口,“调皮鬼。”

    邵宜相自祝双燕身旁坐下,见她笑容重展,虽脸颊消瘦但眉间愁容尽散,拉过她的手,亲昵道:“姐姐会开玩笑了。”

    “这些天都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和墨生也没有今天。”

    “我只是略尽绵力,以后的路还是要姐姐自己走下去。不过好在刚刚道长说了,姐姐苦尽甘来,顺风顺水。”

    祝双燕脸上微红,随即又道:“既然来了,妹妹也求个签问问运势。”

    “不用求我也知道,我定然乌云盖天,厄运缠身。”邵宜相目光望向远方,这半年来京城的流言蜚语不但伤了她,还伤了她的家人,流言越传越过分,甚至还有人说邵府管教无力,家教不严。

    “姑娘错了。”坐在对面的老道突然开口,望着邵宜相道:“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大富大贵之相。姑娘又鼻子高挺,人中清晰,在家旺父出嫁旺夫老来旺子,真是好面相。”

    “妹妹果然好福气。”祝双燕欣喜的望向邵宜相,邵宜相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这些话,她从很多算命相师口中听过,早已听得麻木。

    “姑娘命宫气色红润,乃是红鸾星动之相。”老道仔细看了看邵宜相的面相,又道:“只是姑娘面上隐有青色,恐怕婚事会有些阻滞。”

    邵宜相想起京中流言蜚语,神情郁闷难消,那老道又道:“姑娘是有主意的人,你心有疑惑既不愿求签问挂,倒不如测上一字,希望能帮姑娘平心静气。”

    “也好,妹妹就测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