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觉得自己是白痴,为什么李尔只不过是稍稍逼了一下,他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最糟糕的是,就像他不得不对李尔全盘托出一样,他同样不得不向马库斯转达李尔的话。
夹在中间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哪知马库斯听西蒙说完后,满脸莫测的表情,却无愤怒。许久,他颇为无奈地叹息道:“少说五六年甚至一辈子无法光明正大地出现,我占着这个位子做什么?难道我有经常撒谎,以致于说真话居然没人相信?”
西蒙定定地瞧了马库斯好一会,终于有点相信那是马库斯的肺腑之言。他犹豫了一阵,重复道:“马库斯,老头子病了。”
马库斯指指自己受伤的腿,没好气道:“因为你的包扎太差劲了,我的血流了很多,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你认为我是那种白痴到去送死的人?还有,你说老头子的病不重,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好,相比起来,好像我的伤更重。”
“我他妈的是白痴!”西蒙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于是,两边的脸都肿了。连连猜错对方的反应,气恼的西蒙只想撞墙死了算了。
“你以为我会大吵大闹?”马库斯大笑道,“你的气量太小了,比不过我,比不过李尔,连安德鲁都比不过,更别提老头子了。”
已经是第三个人说出类似的话了。西蒙忽然很想哭,为什么一场危机,暴露出来的缺点全是他自己的?
“放心,李尔不会为难你的,那小子的气量比你大多了。”马库斯摇摇头,继续说道,“那小子老是藏着掖着的,多亏了你的多嘴,这次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如果我不满意,他把自己卖给我?他肯定有办法,那我就乖乖看着吧。不过他有点小家子气,希望这次能豪爽点。”
当发现连看人的本事也不如平日给人留下粗鲁印象的马库斯,西蒙真的快哭了。
李尔有没有办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没离开医院,不停地思考该如何破局。直到老头子醒来,李尔当即打电话叫西蒙过来。
此时西蒙正在按照李尔的吩咐行事,接到电话,仅用了七分钟便开车狂飙到医院。众人在病房里和老头子聊了一会,最后只剩下李尔和西蒙,还有病床上的老头子。
“你说。”李尔一夜未眠,精神不大好,便叫西蒙说明他们和fbi在码头上的枪战。
老头子的视线转过来,西蒙心里猛咯噔一下,不敢隐瞒,事无巨细地说了个明明白白。
“不错的计划,但格局太小了。”老头子的眉头有如深沟,那是经常皱眉造成的。他并未责怪西蒙,思考了半分钟,果断道,“西蒙,你立刻安排马库斯离开美国。另外,对外宣布马库斯和家族脱离关系。”
西蒙诧异地看着老头子。这算什么?服软?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事情难住老头子!
“闹得太大了,当断则断,后面的只能看一步走一步。”老头子脸上不见愁容,反而爽朗一笑,“去吧,通知下面的人这段时间规矩点,不要惹事。如果对方惹到我们头上,别留下痕迹,也别留下后患。”
几句话,听得西蒙精神大振,他看老头子的眼神,简直是在仰视无所不能的上帝。李尔也是佩服不已,别留下痕迹和后患是什么意思?那是表面上若无其事照常过活,暗地里只下狠手绝不留情,正是现今最佳的策略,即表明蒂诺佐并无心虚,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落水狗。
这是基础策略,最大地稳定发生变故的蒂诺佐,同时又不致于打击士气;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稳住了根基,其他的事都不会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