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契尼身上有一种威慑感,李尔曾在老头子生病住院时的医院看过,来自家族的执行者奥尼拉?穆里诺。阴冷、厌世、充满破坏欲,那足以毁灭周围一切的破坏欲隐藏得极深,用心观察便可发现这种人在试图破坏别人之时,也希冀着自己也被人毁灭,典型的自.虐狂和施.虐狂。
他们的眼睛仿佛是一潭死水,呆滞而冰冷。这种人无法驯服,除非告诉他人生还有意义,如果击中他最软弱的地方,他会视你为最可靠的人,对你言听计从;只是这种人很难操控,像个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
其实,这种人离疯子也就一线之差。
该说的说完了,李尔察觉到普契尼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不再空洞洞的找不到焦点。李尔扔下一句“我等你”,钻入甲壳虫中。车缓缓滑出,小巷里传出几声闷响,“空空空”有如空酒瓶砸在硬物上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略感不舒服,好像周围的空气骤然降低了好几度,皮肤泛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李尔连忙离开此地。
普契尼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模样的,李尔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普契尼会不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又能完成到哪种地步。他需要一个由自己掌控的执行者,对此老头子不会有任何意见,今天刚巧遇到了,就此放过也未免可惜了。若是普契尼做事毫无章法,只会成为累赘,李尔肯定不会留下他。
不知不觉间,车驶入开往哥伦比亚大学的街道上。尘埃落地,是该做个了结了。
有一段时间没回公寓了,许多人见到李尔,本想打招呼,但想到新闻中的那个炸弹狂也是姓蒂诺佐,伸到一半的手立刻放下来,低头匆匆离开。李尔和他们算不上朋友,点头之交而已,也没理会他们,直接走向公寓。
打开房门进入公寓,忽然间,他发现自己没必要回来,因为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随便把衣服扔进皮箱,有人敲响房门。
“好久不见。”李尔打开门,微笑道。
金色的卷发懒懒披散,白色的衬衫衬托出雄伟的胸部,紧身牛仔裤勾勒出迷人的修长大腿以及挺翘臀部的线条。珍妮抿抿双唇,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进来吧。”李尔邀请珍妮入内,一如往昔地问道,“咖啡?不加奶,两颗糖?”
“嗯。”珍妮应了一声。
“还好我预计到你会来,一回到公寓就煮水了。”李尔熟练地泡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到珍妮面前。他小啜香浓的咖啡,似是闲聊般说道,“我现在是蒂诺佐的二老板了。”
珍妮手一颤,咖啡荡出,溅到桌面上。她低着头没看李尔,扯过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擦着溅出来的咖啡,梦呓般含糊地轻声说:“我听说了……”
“不忙着收拾。”李尔按住珍妮的手,“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办理退学手续,不可能再住下去了。”
闻言,珍妮又是轻轻一颤,头又垂下些许,手从李尔掌心下挣脱出来,胡乱地擦着桌子。整张脸藏在长发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声音却显得有些急:“一定要这么做吗?”
“一边读书一边打理家族吗?我可没那一心两用的本事。”李尔呵呵一笑,他站起身向珍妮伸出右手,“这次算是我做错事了吧,不过看在最错的事不是我做的,艳舞就不跳了,陪你跳一支舞怎样?”
李尔成为蒂诺佐的二老板,在珍妮看来或许是一件错事;然而,正如李尔说的,他能成为家族二老板,全托了丽贝卡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