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衡索性把整个瓶子都递过去:“这里面正好有五粒金丹,正好给你们师兄妹每人一个,这玩意只是原料主药不好找,其实倒也不甚稀罕,另外那上官红应该是先天木行精气才长的绿毛,可用先天水汽化生,这是洗髓炼形丹,回去用无根水化开,内服外敷,初时绿毛会更重,不必惊慌,不出三月,自然消退。”
虞孝和杨鲤拜谢接过去,忽然那杨鲤又指着一旁被毒龙锁捆着的黑衣少年问道:“师叔我看这人甚是痛苦,到底犯了什么罪过,竟然要受如此惩罚?”
齐星衡略皱了皱眉,把手一扬,黑衣少年身上的毒龙锁自动飞回,他先前用自己脑浆炼成的黑尸被齐星衡破去收走,头痛欲裂,神经几乎崩溃,后来又被毒龙锁捆住,扣住琵琶骨,真气立泄,以为自己功力全部毁了,又惊又痛,一时晕过去。
只是那毒龙锁乃是莫直所做,上面有蜂针蛇毒,共十万八千根,刺在肉里,又麻又痒,连骨头都酥软了,所以他只片刻之间便又从昏迷之中醒来,手脚皆被缚住,不能挣扎,却是咬牙强忍,像一条垂死的蛇一样伏在地上轻颤。
齐星衡问方仁:“他也是你的同门师兄弟么?”
齐星衡恨极了那拿活人修炼瘟癀大法的宁寂子夫妇,对这个赶来拼死帮忙的小子也很厌恶,只是他也不愿随意杀人,心想如果也是瘟神一脉那就交给方仁处置。
哪知方仁却道:“这人可不是我门中人,他是宁寂子新交的朋友,名叫路至宝,据说是东方魔教祖师五鬼天王尚和阳的弟子,我听季衡说起过几次,不过还是头一次见到。”
“哦?”齐星衡问那蜷缩在地上的路至宝,“你跟宁寂子只是初教,就那么为他卖命?”
路至宝手脚都不听使唤,刚才这一会的功夫,他身上已经被汗塌透了,艰难地抬了抬头,却仍然只看到齐星衡的小腿,用下巴支在地上,虚弱地说:“大丈夫生活于世,当为朋友两肋插刀!你也不用折磨人,有种就杀了我。”
“哟!还是一个热血小子。”小尼姑走上前去,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在他后心上轻轻一拍,一股浑厚的真气送出去,路至宝痛苦少解,说了声谢谢,小尼姑拍着他的后脑勺脆生生说道,“你也不用谢我,嗯,我对你很有好感,不冲别的就冲你刚才那句话哦,现在啊,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可真不多了呢。”
路至宝缓了口气,从地上做起来,看小尼姑年纪比他还要小,不由的笑道:“看你比我还小,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
小尼姑把眼睛一立:“你这死小孩,没大没小的!”伸手一巴掌拍在路至宝后脑勺上,“我弘治六年就在三仙岛修道,你说我今年多大了?就是做你妈妈也足够了。”
路至宝被他一巴掌拍得差点翻白眼又昏过去,一个趔趄又趴在地上,却仍然不服气地说道:“就算你生理年龄那么大了,但心理年龄也是小屁孩一个,充其量也就是我妹妹那么大,还占人便宜哩?”
小尼姑眉梢一挑,扬起手就要抽他一巴掌,不过看到少年倔强的眼神,半路又停了下来,转而伸向齐星衡:“齐道友,麻烦你把那带刺的绳子给我一条,这死小孩太没有家教,我要把他捆起来在那半山腰上的松树上吊上三天三夜,看他还嘴硬不。”
毒龙锁的威力是刻骨铭心的,路至宝一下子跳起来:“你们有种就杀了我,不带这么变态的!”
刚一起身,就被小尼姑抓住脖领又拖了下去,齐星衡冷哼一声:“你练得那些僵尸变不变态?”
路至宝摔在地上,一下子眼圈红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被尚和阳捉上山,要是不拜他为师就要被砍了脑袋,炼那白骨锁心锤的,你们知道什么是白骨锁心锤么?就是一颗白骨骷髅,把魂魄用魔教秘法封存在里面,日夜受魔火煎熬,永世不能解脱,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那些僵尸可都是我从乱葬岗子里刨出来的圈养的尸虫所练,我可没害过一个好人,也没捉了人这般作践!”
齐星衡指着山下平民:“那些人都中了疟疾瘟疫,你这还不是害人么?”
路至宝一愣:“他们中了瘟疫?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疟疾可是很厉害的传染病,得赶紧隔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