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衡只看了戚继光一眼,便黯然摇头。
面对大家急迫的目光,齐星衡淡淡说道:“药能救病,救不了命,历史上的戚继光早在去年就死了,甘道清的丹药能为他延命到此时已经是极限了。”
董铭超三人面面相觑,沉默无言。
齐星衡又去查看其他人病情,只见一个个原本威震敌胆的将军,全都躺在木板搭成的通铺上,低声呻吟着。
最为严重的是一个少年将军,痛苦地在铺上滚动,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叫声。
齐星衡快步走过去,只见他不过二十三四岁,肚子胀得鼓鼓的,像皮球一样,四肢充血,红而发热,两只眼睛红红的,实在忍受不住痛苦,取过一根尖锐的木条,就往自己肚子上扎去。
齐星衡伸手将铁锥拿下,手指微搓,凭空凝出十余枚血针,依次刺入病人的胸腹穴位之中。
董铭超在一旁言道:“星衡,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齐星衡脸色很不好看:“为啥一定要救救他啊?”
董铭超一愣,随后解释道:“他也是修行剑仙,拜在长沙谷王峰铁蓑道人门下,学了几年艺,听说戚继光在沿海抗倭,就跑下山,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份参军入伍,他不是军户,费了好些手段才加入到戚家军中。因戚家军有规矩,如果作战不力而战败,主将战死,所有偏将斩首;偏将战死,手下所有千总斩首;千总战死,手下所有百总斩首,当日那千总被流失射死,他自领军令而亡。后来阴魂不散,正巧我路过,被他冲破绿云,问明经过,等了数年,正好戚夫人产子,我才送他去转生,他转生前给自己起得名字,叫做戚伏波,后来他在戚家长大,我去收他做了弟子。”
方仁也在一旁帮腔:“这孩子不错,拼力驯养一种狮獒,组建狮獒骑兵,正是那祝锡吉的鹿骑兵克星。”
季衡注意看齐星衡的施救手法,插言道:“他有道术在身,其他两种瘟疫不能起作用,中的正是鸠无盐的手段,肚子胀成那样,上吐下泻,也不见好,却是越来越鼓,营中许多战士都熬不过,直接用铁钎把自己肚子扎个窟窿,可惜不久就都死了。”
这一会的功夫,齐星衡已经施救完毕,戚伏波的肚子虽然还没有瘪下去,但看着并不那么痛苦了,出了一身透汗,昏昏沉沉睡去。
齐星衡说道:“瘟疫的厉害之处在于传染,爆发迅速,其实并不难治。那疟疾可仍旧用烈酒泡黄花蒿,我再开一副补气培精的药物调理即可;那痢疾也不难治,一副药就能根治;只是这胀气病麻烦一点,需要用针灸导气,然后再用药物辅助,我这里有一套三十六手济世针法,也不难学,你找些人来,我传授下去,挨个进行一番就行了。”
董铭超一听他说的如此简单,不由的大喜,立即给杨光赫飞鸽传书,让他派人送大量的药物来辽东,然后又苦着脸说:“现在军营之中就我们三个好人,再加上金蝉和通震也才五个,得抓紧时间,你就赶紧把那手针法教给我们吧。”
齐星衡点点头,把三十六手针法演示了一遍,告诉他们不用知道原理,只要依次下针,或转或捻,找准位置就行。
“要想破敌人瘟疫,还得消灭源头。我这里有四道神农禳灾符和三葫芦丹药,你们拿去,神符分别在城门外跪拜焚烧,丹药须逢井撒一颗,遇河撒三颗,遇到泉眼,得撒五颗,心一定要虔诚,心诚则灵。”
五人接过灵符丹药,齐星衡拉过季衡,让董铭超四人出去行事,单独问季衡:“你可知道你那三位同门都在哪里?”面对季衡疑问的目光,齐星衡很随意地说道,“瘟疫的最终源头就是他们三个,我就去把他们三个赶紧干掉,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季衡有些担忧道:“他们与祝锡吉在一起。”略停顿了一下,“我猜他们肯定知道我们会请你来,所以一定会加紧时间趁着我们虚弱时候杀过来的,前些时他们也中了我的挛痹瘟癀秘法,不过后来我曾看到东海三仙差诸葛警我送药,恐怕已经破了瘟疫,我担心他们会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