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岳清城手持如意射出青光就要将灵心二人魂魄收来,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娇叱:“何方妖道,也敢滥收生魂!”漆黑的夜幕仿佛突然开了一个窟窿,一道黑煞如瀑布般从九天之上坠落,看那架势竟是要将整个村子都笼罩进去。
岳清城面上一紧,举起如意向上一指,放出一篷清光,飞上天空,将黑煞托在十丈高处,手打问讯:“无量天尊!五台派弟子在此捉拿本门叛徒,敢问是何方道友在此,还请现身相见。”
周奕竹在空中冷笑一声:“什么五台派、六台派,全都没听说过,我只看到你们拿人生魂炼法,此乃天道所不容,说不得姑奶奶今天就要为民除害了!”她从背后摘下一面琵琶,轻轻拨弄,其声铿锵,仿佛金铁交鸣。
别人的琵琶都是四根线,她这琵琶却有六根弦,仿吉他而作,但音色又极为不同,其高处,仿佛万千厉鬼尖声利啸,其低处,又似万丈深渊之下冥王沉声咆哮,琴弦每一下跳动,都有一缕黑丝随之跃起,在空中化成人形,手持刀枪剑戟,凶戾非常。
这些都是她在战场上所收军魂所化,带着许多为国为家的不甘,带着冤死沙场的愤怒,带着对上司的不满,带着对敌人的仇恨,化成鬼兵鬼将,满天飞下,黑煞滚滚,将全村罩住,顷刻之间,村民尽亡,魂魄皆为鬼兵吞噬,只剩下岳清城用如意青光护住的几人。
岳清城见敌人厉害若斯,心中惊怒交加,嘶哑着嗓子问道:“你自己这些不也都是用人生魂所炼?有何资格指责于我?况且我们只是捉拿本门叛徒回山定罪,日后还要送他们转生。”
“呵呵呵呵……”尖锐刺耳的笑声在漆黑的云层上面回荡,“我早就听说五台派乃是旁门左道,太乙混元祖师纵容弟子行凶,怙恶不悛,咱们大哥别说二姐,今天遇上姑奶奶算你们倒霉!”
她屈指连弹,随着几声急促的音符,岳清城的护身青光连续颤抖,仿佛随时都要散掉一样,防护的范围也缩小了不少,齐星衡生怕伤及无辜,将那还在昏迷中的男孩和倒地不起的青年拉起,胡式兀自用小幡摄住灵心二人魂魄不肯放手,他入门不久,道行不高,一时间竟然拿两个冤鬼无可奈何。
岳清城身为岳琴滨的干儿子加大弟子,南台山的总执事,道行自然是不浅的,只是没有周奕竹那样厉害的宝物,他轻喝一声,先祭起自己的飞剑,一道精芒闪过,仿佛平地打了一道利闪,飞出如意青光,射入浓浓的黑煞之中,一连将三个鬼兵斩碎,只是那鬼兵仿佛有形无质,虽然被斩成碎片,但黑气一滚立即便能恢复原样。
周奕竹看到飞剑射来,不慌不忙地弹动琴弦,每一个音符响起,下方飞剑便如受到一击,“叮叮当当”连续十数声,飞剑的攻势已经被音波阻住。
周奕竹反手从背后取出散魂鞭,扬手打去,那鞭乃是北邙山冥圣徐完所炼,共有七节,上面又封有三种符箓,七节打七魄,三箓化三魂,一鞭下去,无论人神鬼,只要不是炼成不死仙体,皆要魂魄动荡,道行稍差的当场便可打死。
岳清城正感觉自己的飞剑被黑煞凝住,运转不灵,正要将之收回,忽然一道黑影落下,如意青光便如肥皂泡一般瞬间破裂,紧跟着胸口上早着,登时大脑“嗡”地一下,魂魄几乎被打散,两眼一翻,往后便倒。
齐星衡见岳清城被人家一招撂倒,顿时吓了一跳,此时如意青光散去,周围黑煞汇聚,群鬼涌来,他急忙发动上清神符,射出一道如水般清光将众人护住。
那胡式正在与二鬼僵持,眼看就要将二鬼收入幡中,忽然青光破碎,群鬼拥至,他见机倒早,急忙挥动宝幡将自己护住,灵心和小茜两人的魂魄却是给天上的周奕竹收了去。
齐星衡以血针刺穴位,急忙救治岳清城,天上散魂鞭二次落下,忽然岳清城袖中神婴剑一声轻鸣,紧跟着“哇——”地一声,婴儿嚎叫,血光骤起,穿破袖管打着转飞来,到空中正迎上散魂鞭,二者相撞,立即暴起一片血光黑影。
论道行周奕竹是不如岳琴滨,只是此时岳琴滨距离此地有数十里远,以神念御剑与周奕竹倒是拼了个半斤八两。
岳清城这时候也被神婴剑那一声嚎叫震得魂魄归位,幸好是岳琴滨让他将神婴剑带出来了,否则时间一长,他也免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齐星衡见他恢复过来,连忙说道:“这里是非之地,咱们得快点突围回山!”
岳清城深以为然,眼看着天上神婴剑脱出数丈血光与散魂鞭不住撞击,斗得甚是激烈,知道是师父为自己争取时间,不敢怠慢,将地上穴位未解的青年夹在肋下,又向齐星衡道:“你把那孩子也抱着,胡师叔在后,咱们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