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书院本是私人创建,后来山长虽变为学监,但百余年来一直受稷州世家大族资助,招生门槛及在读费用皆高。在大学士裴公陵退隐回乡,受邀出任教学先生后,名噪一时,吸引了不少学子。
其中学生大多是世家子弟,只看姓氏便知出身。
“我稍微注意了那么几天,就发现他每到课后都会失踪,在傍晚才出现。又跟踪了那么几次,他确实每次都是回的傅宅。”
他说到这里,语气有些遗憾,“可惜没能进去过,不知道他见那对病秧子干什么。”
“容我插一句。”贺今行说:“私闯民宅违反大宣例律。况且大宅院大多护卫严密,小心被逮到了打断腿。”
“哈哈哈哈哈。”陆双楼压着声音,笑得肚子疼,“没事儿,这不没成功进去么。况且我跑得快,就算真被发现了,他们也抓不到我。”
贺今行看这人捂着肚子的一番说辞,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笑话。
他笑够了,回归正题:“我注意他许久,也没搞清楚他的目的。不过,现在我有了另外的猜测。”
“我本来不那么确定,直到昨天……”
“不确定什么?”粗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两人立刻站直了,转身正面常先灼一把短须,拱手作揖。
“常先生,我们在猜您今天教什么。”陆双楼说。
“有秘密啊。”常先灼“啧”了声,“不愿跟先生分享是吧?但先生得提醒你们,年少慕艾是正常的,但万不能影响学业。秋闱将近,可半点松懈不得。”
“上课去。”他一手拍了拍一个学生的肩膀,推他俩往其他学生所在的地方走,一边转了脸说:“双楼,你也知点数,再不好好学我可就要替你爹收拾你了啊。”
常先灼语气熟稔,贺今行却是一惊。他微微偏头,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陆双楼。
后者并未答话,紧紧抿着唇,侧脸笼在常先灼的阴影里,脸色阴沉得仿佛蒙了一层灰。
常先灼带着学生们打完了拳,又纠正了些常见错误,便让学生们自主演练拳法或是射术。
武学课一旬只一节,贺今行怕崩裂伤口,最近几节课都避开了实战,拿着弓箭做做做样子,更多时候都是在观察同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