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十四年,二月初三。
“当——”
朝暮亭的钟声缓缓荡开。
预示着辰正将至。
陆双楼打着哈欠跨进西山书院的大门,环顾一周,站着的十来个人都是熟面孔。
“还没来呢?”
虽未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指不定不敢来了呢。”
“不能吧,听说人专门堵郡主,跪了一个时辰才求来免费入学的恩典,这肯定得来啊。”
“一个时辰?不是半天么?”
“你们都哪听的,我在府衙的二舅亲眼看见,只跪了一小会儿。”
“管他跪了多久,你们说,一个突然冒出的私生子,怎么就入了郡主的眼?”
……
少年们在初春清晨的寒气里谈得热火朝天,半晌才有人意识到他们还不知这个私生子的名字。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长期,你兄弟你总得知道名字吧?”
被叫到字的少年站在最边上,身材高大,面上却像罩了一层冰霜:“滚。”
陆双楼站在他身后,靠着雕了千里江山图的影壁,抱臂“啧”了一声:“一大早地吃冰碴了?”
贺长期冷笑一声,回头看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后者撩起眼皮,与对方视线在半空中相撞,才吐出两个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