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眉眼冷淡地跟着进去，穿过了大厅重重人群，进了二楼包厢，临着小窗，瞥见一楼舞池正中央，有个打扮得像皇后的女人在唱歌。
像是不会说粤语一样，一句也听不懂，但歌声黏腻甜美，直往人心里钻，倒有点像江雪平时拿捏着语气说话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
一帮颜色俏丽的小弟们只管哄着叶中美，美酒咖啡不要钱似的往这边送。叶中美大约也是失心疯了，居然当她不存在一样，在这群里以主自居，话比平时多了三倍。
“真是气派。”江雪只能看见一楼部分场景，她垂下眼睛，疑道：“我怎么没听过，泓湾出了陆先生这号人物。”
叶中美没听见她的话，旁边的牌友顺口回答，“还要怪雪妹近年不大在意生意场这些事了，不过陆先生大约实是忙，来到泓湾两月有余，也未曾来拜拜你这山头。”
言语间有个日本的白嫩小弟已经趴在叶中美身上，妈妈姐姐的乱叫，把这帮年过半百的师奶们哄得开怀大笑，场景粗俗不堪。
那男孩不是本市人，胆子也大，居然自那边爬过来，笑嘻嘻来摸了江雪一把脸，“这个姐姐，从来没见……”
语音未落，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人即刻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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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江雪拿手帕擦了擦脸，厌恶异常：“这双手是不想要？给我剁了。”
她的声响不大，却结结实实盖过了这一派旖旎的歌与欢笑声，像是一根针破入指尖，涌起大颗鲜艳血珠。
没人敢说话，包厢里的人静得宛如见到鬼魅，只剩一楼渺渺地歌声传来。
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听不见我说话？”江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一个个扫过在场众人，嘴角不屑地翘起：“我说，要把他这双手剁掉。你们不动手，莫等我亲自来。回头手上沾了血叫我不快，拆了你们歌厅也抵不上！”
日本男孩吓得六神无主，打着哆嗦跪下给她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日语求饶，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叶中美闭起眼睛直念佛经，她是知道江雪这个人的，高兴了，也乐于装出一幅正常人的模样，不高兴了，就是阎王老子也拗不过她，还是莫要强行出头。
领班匆忙赶到，一进来就直抽自己的巴掌，点头哈腰地痛斥：“小弟不懂事，居然连本市第一江小姐都不认得，该死。”
说着狠狠踹了地上那男孩一脚，冲他吐了口唾沫。脸被自己抽得通红，赔着笑凑近：“江大小姐这等人物，无有必要为他脏了自己的手，……你们几个莫要痴线，快把这有眼没珠的拖下去狠抽一顿，给小姐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