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迟拿到的信上正是那一年没有被呈上去的内容。

    不知被拿出来端详了多少次,纸张的折痕清晰,已经无法整张展开,软趴趴地垂在罗迟的手里。

    元和二十五年的信,罗迟哀叹了一声,字字如针扎一样的忏悔,虽不明白当时罗父经历的情况,但必定是不好受的。

    罗迟自然也是难过的,除去父女连心的感同身受,更多的是因为卫丞季。

    那个死亡人数对她来说只是个震惊的数字,对卫丞季来说呢?

    她可以体会到罗父的悔意,却无法感同身受卫丞季的当年。

    家破人亡,十九年后谁还记得那一天的鲜血,陷害,杀戮,只有他啊,在这漫长的十九年,一遍一遍的想起来。

    该多么的辛苦,罗迟的心酸涩的发慌,受了再大的委屈,她还有父母,师父,卫丞季十九年前只剩下一个人,当年怎么活下来的她都不敢想,哪一种都叫做死里逃生。

    她不忍心地将信塞进信封里,从卫丞季房里出来,无心理会软软唤她的声音,拿着信向池骁的府邸走去。

    她要去见池骁的夫人。

    身子骨弱的女子偶感风寒,倚在床上掩着嘴咳嗽,丫鬟恭敬地引了罗迟进来,床上的人命丫鬟将帘子掀开,虚弱地问道,“身子不好,罗小姐不介意吧。”

    罗迟摇摇头,坐在了丫鬟搬来的椅子上。

    罗迟没大有心思再说一些体己话,将信递给了池夫人。

    “池夫人,阿皮是你叫去的吧。”罗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服自己不要一直去想卫丞季,看着池夫人问出了话。

    池夫人惊讶了一下,没有辩解,“罗姑娘唤我清末便好。”

    池夫人笑了笑继续说道,“阿皮那孩子竟是将我抖了出来。”

    罗迟回,“他衣服上缝补的线法那日在池夫人这里见过。”,再加上今日阿皮别扭的模样,仔细一想也是受人所托。

    池夫人点了点头,“你莫要怪他。”

    池夫人将丫鬟遣出去,只剩下二人,罗迟知道池夫人有话要给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