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南听说宋傅歌带人去了洗狱,心里很是担心,生怕若是自己的族人惹了她不快,她一怒之下就要杀生,所以他连忙赶去了宣华殿,想要问问情况。

    他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没有带宫女和太监,可刚从竹居殿出来,刚刚走到后花园时,就看见一个人悠悠坐在秋千上,瞧见他后目光就一直落到他的身上,看架势似乎是专门在等他。

    呼南停下脚步,忍不住拧起眉头,他看到宋玉歌只穿了一件单衣,肩头上甚至都没有落一件披风,偏偏他的面色苍白,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眼角下那颗泪痣妖冶非常,看得呼南有些心惊。

    这位五皇子的身子一看便是要精细养着的,他也听过说这位活不过十五的传言,可没想到正主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今这幅模样怕不是在生生摧残着自己,呼南向四处张望了下,没有发现宫女太监的身影。

    他垂眸想了一下,女帝应该是很在乎这个弟弟的吧,所以他便发了好心,上前对正在荡秋千的宋玉歌说:“五皇子,最近天凉,我送你回去吧。”

    呼南上次追着宋傅歌去了萃华殿,自然知道路怎么走,宋玉歌原本在轻轻晃动着秋千,他并非感觉不到冷,也是咬紧牙关逼着自己等下去,果然就让他等到了。

    他松开秋千,足尖落到地上,轻轻挑起眉毛,却含着几分挑衅,与呼南第一次见他时的神情完全不同,“哦?听楠侍君的语气,是不是本殿挡着你去见陛下了?”

    宋玉歌缓缓走到呼南面前,仔细将他的脸上下打量了个清清楚楚,不得不说,这样出众的模样若他是女子也会爱不释手,宋傅歌能动心并不出奇,可是偏偏,那是他全身依赖的阿姐,怎么可以喜欢上其他的男人?

    宋玉歌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完全收敛起上次的善意,像只带刺的刺猬,丝毫不客气,还带着明显的厌恶,呼南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萌生想要躲避的想法。

    说起来宋玉歌是宋傅歌的弟弟,又不是他的弟弟,人家爱怎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就怎么作践,他管那么多做甚?

    况且宋玉歌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呼南侧身正要离开,却陡然被宋玉歌抓住了手腕,宋玉歌的声音发笑,森然道:“怎么,楠侍君这是赶着去邀宠,生怕迟一步了?”

    宋玉歌病弱,原本以为他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呼南却感觉他攥着自己的手像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双微红的眼睛明显是想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五皇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呼南否认,宋玉歌听到这个回答,只是稍微错楞了一瞬间,继而又扯起嘴角,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仇敌。

    “楠侍君真是好手段,阿姐来看看我就能吃那么大的醋,眼下你是知道了阿姐去洗狱见你的族人,是不是坐不住了想要去吹枕头风?”

    宋玉歌的话越说越离谱,呼南觉得他就是个疯子,不想再与他做过多的纠缠,使了力气终于挣脱开来,喘着气息冷冷看着宋玉歌:“难道没有人教过五皇子怎么说话吗?”

    宋玉歌扮做无辜的表情,偏头看着呼南,笑容让人发怵,他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惨淡无色的唇上,“我生母早逝,养母也已经去世。”

    宋玉歌探了探身子,低声道:“听闻楠侍君的生母也去世了,与我倒是有缘。”

    “疯子。”呼南气急,偏偏他也找不出别的词形容宋玉歌,只丢下这两个字便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