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无措压迫着秦安琳纤细的神经,她又按了一次拨号键,话筒的另一端如接听至虚空,嘟嘟几声,被黑洞无情掐碎。
愣了好一会儿,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害怕、怅惘、或悲哀,而是茫然。
她已经把遇到山难「应该做的事」做完了。
接下来,她应该做什麽?
移动吗?
手机微弱的背光晕染着草木枝桠,秦安琳望进森林至深的漆黑漩涡。她如一簇山间的鬼火,身躯苍白,摇摇晃晃地往更黑暗的山林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早已不知身处何处,她迈着步子穿越茂密的树林,身T竟没有任何疲倦或酸痛,只隐约觉得这片森林中的彼方有她想寻找的答案。
时间的长河无声流过,深暗的树林在脚边声中渐渐漫起迷雾般灰阶的亮光。
她微微驻足。
抬头望向被树叶暗影遮蔽的天空,在枝桠微小的缝隙间已经翻出一点鱼肚白。
第一声鸟鸣划破深寒的寂静,有如曙sE的引路人,鸣声响彻空林,宣唱着清晨的复苏。
踏过草丛,鸟声逐渐远去,另一种清脆的声音探出动静,彷佛碎石碰撞,震震如山兽之Y。
瀑布的声音!
她加快脚步、加快脚步,奔跑起来。
绿意掠过她的头顶,白日的亮光扑将下来,刺得她眯起眼睛。
银带银流三千尺,从高空倾盆而下,急流哗哗喷吐,拉出千条银线,落入潭中,顿如金石撞击、万兽踏蹄,激起一簇簇壮丽的的玻璃花。
她不自觉被x1引过去,双足浸入清凉的泉水中,涉水而过,伸手触碰飞泻而下的银龙。
少顷,她似是发现了麽,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