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好像也没什么道理,因为谭涵川自己也是江湖火门人,他的水性很一般,仅仅是会游泳、体力普通人好而已。再说了,算水性很好,夏汛期间的长江,谁又敢说能平安无恙呢?
丁齐在江边坐了很久,甚至都没意识到裤子已经被泥土浸湿了,心隐隐做痛,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令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许是因为自身的经历,丁齐最不愿意看见的是身边亲近的人出事。
虽然从认识石不全到现在不过短短三个多月,但是他们在一起经历的事情,恐怕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石不全这位有些嘴碎、见谁都自来熟的宅男,已成为丁齐的知交。他很少有这样的朋友,绝不愿意阿全出意外。
阿全如果能逃得性命,为何到现在还没出现,也没有和大家联系呢?丁齐也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如阿全是被江水冲到了下游,但是被人救了起来,却受了伤仍然昏迷未醒。或者阿全意识到了危险,不知道谁可以相信,所以躲起来养伤,仍在暗关注众人的动静。或者阿全迷了路,如被莫名冲到了一个类似小境湖那样的方外世界……
别忘了,石不全身有《方外图志》原件,那面应该记载了很多方外世界的位置。丁齐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但这些想法都寄托了祈求平安的愿望。当他终于站起身时,谭涵川突然道:“我们先去一趟阅江寺,为阿全烧柱香吧!”
冼皓冷脸道:“他是为阅江寺仿制经卷,才落单出了事!”
丁齐:“那么佛祖更有责任了,我们还是去吧。”
人性是这么复杂而矛盾,谭涵川应该是不信佛的,他昨天晚还刚刚劫持了阅江寺的顶云大师,而今天到阅江寺为阿全烧柱香,居然也是他的提议。也许这与信仰无关,因为他们此刻不知道还能为阿全做什么,这样至少能有一种寄托心愿的仪式。
他们不仅烧了香,谭涵川还带头把兜里的钱都放进了功德箱,丁齐和冼皓也跟着这么做了。结果从阅江寺开车回来的时候,差点没钱加油了,幸亏还可以刷卡。
接下来的几天,丁齐的心情一直非常压抑,他在搜索长江下游一带的各种新闻消息,如有没有什么人落水遇救,或者某地捞出了无名浮尸。他既在搜索着消息,又很害怕自己会看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结果什么线索都没查到,想必朱山闲他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吧。
这几天的晚饭,范仰和叶行都过来一起吃了,反倒是朱山闲有好几次不在,因为这位区长最近的工作确实很忙。
丁齐等人也没有隐瞒最新的发现,将追查的结果都告诉了范仰和叶行。叶行很害怕,惊慌不已,他和范仰也都感到非常遗憾与惋惜,并希望阿全最终能平安无事。
随着石不全的失踪,那卷可能记载着更多方外世界线索的《方外图志》也随之下落不明,还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
叶行决定暂时搬到这里住,虽然在这里他也担心,但毕竟别的地方强,毕竟有高人在身边保护。前两天他甚至没敢住在自己的单身宿舍,而是跑到丁齐的宿舍里住着了,还有“五朵金花”陪着,总一个人更安全。可是那五朵金花,哪能得江湖高人呢?
尚妮走后,楼的主卧一直空着,她的很多东西都没拿走,因为说过七月初会再回来,所以屋子也给她留着。叶行只得搬进了阿全原先住的书房里,却很担心开向后院的窗户,每天夜里都把窗户关得死死的,也不嫌闷得慌。
又过了一个周末,周一早,范仰还没过来,叶行和朱山闲班去了。但是午的时候朱山闲又抽空回来了,反正办公室离得较近。丁齐、冼皓、朱山闲、谭涵川四个人又聚在了谭涵川的房间里。
进屋后朱山闲先用手画了一个圈示意,谭涵川点头道:“已经检查过了,我每天都会检查。”检查什么?当然是看看有没有被人安装窃听或偷拍设备,小心一点总不为过。
坐好之后,丁齐先说道:“我们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