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摆在康进宝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直接赔钱,要么以物抵价。
然而,十二万的价格已经被康乾定性成了虚高,这把西施壶本身的珍贵度又纳入不了古董行列,康进宝他又不是傻子,有老爹的话作背书,壶就已经不值钱了。
他恨不得一分不赔才好。
万艳艳虽然一直躲他身后头抽泣,但她脑瓜子是一直在钱上打转的,因此,当康进宝乐的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嘴瞎应了康乾的提议后,她是立马就蹦了出来,声嘶力竭着喊道:“不行。”
家里的沙石矿口都是靠着她爹的运作才承包到的,他每年还要往她娘家上交收益的百分之三十,作为包到矿的福利回款,再有各方的打点费用,她能从矿上截获四十的利益,就已经是她娘家看在她不能生的情况下,让给她的嫁妆私房了。
那是她今后的人生保障,是一分一厘也不能便宜给别人的。
康进宝也不行,故而,她在喊完之后,就着距离贴的近,半点不留力的一下子掐上了康进宝的腰,夹着两根手指头将腰眼肉狠狠扭的转了一圈,神情里透着狠,“你脑子被屎糊了?听不懂老头在坑你?他根本没在帮你跟人求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他只是在知识领域里给出了不违背良心的答案,并没有帮亲不帮理。
这才是最气愤人的地方,也难怪嫁出去的女儿都会向着娘家,因为只有娘家亲人才会不问对错的给予帮衬,而非在重要时刻坚持什么狗屁道德观,去帮一堆外人来欺负自家人。
死老头,怎么才断了一条腿?很该摔死才好。
她愤怒的声音唤醒了康进宝突然降低的智商,然后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遍老头说的话,发现真没有半句替他求情免债的言论,且话里话外还大有叫他主动赔钱的意思,竟完全没有要仗着自己的知识面,替他求个情说合扭转一下胡卫金对他的观感。
还是那么的死脑筋,不知道利用机会为自己和家庭谋利益,古板的叫人咬牙切齿,以为他变健谈了后,脑子也能跟着灵活些,结果,永远不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
老顽固,假清高,饭都吃不上了还坚持什么狗屁原则,真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半点起不到帮儿子发展事业的作用,废物。
康进宝一嘴的歪歪道理跟机关-枪似的倒了出来,说的义愤填膺委屈满腹,誓要把康乾给指责到没脸见人的地步,好叫人看看他这个老子当的有多不合格,又或者,叫病房里的人,特意拿眼神扫过胡卫金和简良二人,想让他们主动站出来,主动开口说会看在他老子帮了大忙的面上,不追究他的责任,不要他的赔偿。
目的明显,且行为概览也很明显,一副我老子帮了你们,你们也该来一点人情回馈,让身为他儿子的我跟着也沾点光的意思。
钱就不赔了,生意倒是还可以继续谈上一点点。
简直把不要脸用到了极致,也把端碗吃饭撂筷骂娘发挥到了极致,是一边骂着爹还要一边沾着爹的光给自己谋福利,完全丢弃了廉耻二字。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这就是只狗啊!
病房里雅雀无声,端看着他一人表演,除了他媳妇万艳艳一脸深以为然的赞同,其他人俱都无话可说,半晌,还是康乾开了口,“大丫,去带小石头撒泡尿来,童子尿驱邪,给你小弟喝点儿。”
康招弟没理解意思,打了下愣,姚建舟哈的一声跳了出来,“爷爷我知道,三叔被邪祟入侵,这人已经不是人了,他是鬼,鬼怕童子尿。”鬼片里都是这么演的,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