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南吊着的心放下来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吹着口哨一路小跑江边,一蹦一跳地跃过甲板上了轮渡后,径直跑到了二层。
待到船开动时,微微江风渐变成大风,不仅将脸皮吹得发紧,连江两边的风景都像是被风吹得往后平移过去,让船上的人有种意气风发的畅快。
就像……嗯,那句诗叫做“轻舟已过万重山”,这轮渡虽然没有小舟的轻盈,但过万重山的那地种豪气是一点儿不输的。
“喂!”郑斯南正微闭着眼睛享受着江风,放在包里的大哥大畅快的叫起来,吓得她连忙伸手将电话摸出来、急急地按了接听键后,抬头四处打量,想找一处人少信号强的地方。
“啊?”
“骨折了?”
“送医院没有?”
正往人少处走的郑斯南听了伍多多的话,顾不得旁人看她一个年轻姑娘伢拿着大哥大时的异样目光,停下步子大声问。
“送了,我用板车拖她去的,她妈妈过来了,我在医院公共电话亭给你打电话。”伍多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听不听得到我说话?我听不清你说话。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你回来了到四医院来。”
“我听得到,我知道了。有她妈在不会有事的,我马上过来。”郑斯南挂掉电话后一抬头,看到周围盯着她的眼睛又都佯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心知他们在想什么,但都是陌生人,她并不在意。
只是顾三喜拖着两辆推车被市容监察的人追得摔骨折,这让她又想到自己被追得人仰车翻的那次,心里一阵难过。
她们那种小推车,既没占谁的地、也没抢谁的生意,怎么就不让她们做呢。她们也只是混个不饿肚子而已,这都不行吗!
如果说没有交市容管理费、没有交税,那她想交也不知道往哪儿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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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怎么说?”郑斯南跳下人力车,快步冲向站在医院门口的伍多多。
“我的天,你居然还坐麻木,我正为钱发愁呢。”看郑斯南居然坐人力车过来,不敢置信地伸长脖子看向正调头离开的三轮人力车。
“怕你着急。”郑斯南用手掌挡在她眼前,迫得她收回视线后继续问道:“她妈有没有找你扯皮?”
“我就是怕这个。”伍多多这才将话题拉回来:“好在没有,只是哭,说人本来就笨、长得又糙,现在还摔断了腿,要是变成个瘸子、残废,以后就没人要了。”
“……她的想像力真丰富。”郑斯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