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您先忙。

    三轮上有几个白色大皮桶,盖着盖儿,能闻到一股尿骚味,老大爷忙前忙后了一阵,招呼我上车,我就跟他挤一块儿了。

    按理说这些脏东西是要倒厕所的,但老大爷没倒,他给卖了。

    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说谁会要这些玩意。

    老大爷嘿嘿一笑,说年老体弱的老人尿卖别人一毛五一斤,有人专门收。

    我问谁收。

    大爷说:“没见过吧?之前村里有人专门收孕妇尿,三块钱一斤,他们收走以后都卖给工厂了,工厂加工以后做验孕纸的,我这个是卖给二道贩子他们加进去造假的,一斤就有两块钱利润啊。”

    我无语,这都有人造假。

    真是三百十行,无利不起早。

    电三轮走的跟牛一样慢,我说您能不能快点,大爷说不能快,撒了怎么办,都是钱。

    知道他常年在养老院干这个,谈话之余,我向他打听吴喜林夫妻的事儿,尤其是那个皮包骨的广西老太太,我问他知不知道。

    “你说那个是阿兰吧,养老院就她一个广西人,小伙子你可不要招惹她,那老太太邪乎。”

    我又问怎么个邪乎。

    老大爷道:“人都传她是什么广西瞧纸婆,以前老爱在屋里养蝎子蜈蚣,夏天蝎子爬出来还蛰到过别人,今年前半年查出来癌症晚期才消停下来,养老院就没人敢进他们屋里去。”

    到了立交桥,老大爷把我放下来走了。

    我等了没多大功夫招了辆出租车,这时候天还不亮,凌晨五点多。

    “师傅走不走,去西安崇皇派出所。”

    “走啊,”一听来了大活儿,司机立马提神不困了。

    我想着乱七糟的事儿,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