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被递在了太宰治面前。
那上面是太宰治再熟悉不过的人。
“魔、人!”这两个字简直是从太宰治牙缝里挤出来的。若是换个人看见港口黑手党首领面上这副从未见过的狰狞模样恐怕会被吓得神经失常,惶恐不安地自行了断吧。
可费奥多尔的脸上依旧稳定地挂着弧度不变的、让太宰治心生厌恶的无感情的笑容。
“您想要保护这个世界不是吗?可是只要我愿意去说几句话,将那个绝对不可告知于第三人的真相公之于众,您所珍爱的、这个虚假而充满罪孽的世界就彻底结束了。”
“……这是威胁?”太宰治干巴巴地问着自己也心知无用的废话。
“不,这是劝诫。您要知道,只要您听话——这个世界也好、还是您那位挚友也好,都会好好的。”
太宰治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费奥多尔耐心地等候着他的回答。
“……我知道了,别动他。”太宰治低声说,双手握紧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
“那么,您知道您现在应该做什么的。”费奥多尔善意地提醒道。
太宰治的手伸向自己身上仅剩的那件底裤时发着抖,但是他还是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它褪到了膝弯,踢到了地板上。
冰冷的空气亲吻着他常年不见天日的肌理,激起了一身鸡皮旮瘩。青年的瘦削身躯上布满了旧时的伤疤。那些痕迹本一直遮盖于缠绕在身上的绷带之下,此刻却暴露在敌人的眼前。太宰治赤着脚踩在那堆衣服上,浑身光裸地直立在费奥多尔面前,克制着想去遮掩的欲望,任由他一寸寸地打量过自己身上的隐私部位。
“满意吗?”太宰治讽刺地问。
“怎么会,这还只是开始呢。”费奥多尔轻柔地说,“现在只是在帮助您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罢了……您不好奇我是怎么这么轻易地暗算了您的吗?”
太宰治嗤笑一声。“左右不过是内奸吧。”
“您说得很对,”费奥多尔拍了拍手,他没有回头,“那么也是时候让您看一看我亲爱的盟友了。”
铁丝门再次被拨开。皮靴踏在地面的嗒嗒声。
那人的步伐、那人的呼吸频率、那人的行动模式,太宰治甚至不需要去看都明白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