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坤。萧长晴。他们都在男孩咆哮的时候表现出了犹豫不决的态度,少年太子甚至对男孩的反应表示出了些许厌恶。他心里窃喜,看着张牙舞爪的苏敏就像是个可笑的小丑,表面上却还要故作悲伤地说道:“为什么?阿宸你是在怪舅舅不让你出门吗?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是谁教你说的这些话来污蔑舅舅。你快告诉舅舅,告诉舅舅好不好?”
他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苏敏,蹲下身放下姿态,殷切地等待着苏敏的回答。看看苏启年多能演啊,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孩子误解,满怀冤屈,可怜又为难的长辈。
苏敏被他的举动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的近侍送来毒药,亲身经历他那些冷言冷语,他估计也会犹豫自己的想法。
苏启年抓住苏敏愣神的空子,转向萧长晴和田宝坤乘胜追击道:“公子、大人,阿宸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虽说出身遭人非议。但他自小性情急了些,请二位不要对他有所偏见。我从前怕他在外有危险,不敢让他出门,这孩子心里总是有些怨气。舍妹失踪的时候这孩子也不见了,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宸怎么会出现在巡捕房,到底是谁把他变成现在这样,又是教他说了这些混话的?”
苏敏回过神,再要开口争辩时却被身后的青云先生制止。老人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你没话讲了吗?”萧长晴斜视着苏敏,冷冷道。
青云先生颔首行礼道:“苏家主与小公子或许是有误会,不过公子跟大人无疑是相信苏家主的清白。今日总督大人带着巡捕房的大队人马也是为了苏家主的安全着想。所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晚间的那飞贼如此狡猾可恶,若是还藏在苏府内,恐怕对家主不利。田大人为了安全起见,这才带了人来搜查院子,还请苏家主配合。”
苏启年心里一沉,一下子没回答上来。
青云先生面带亲切的笑容,又问道:“苏家主怎么了?”
苏启年呼吸一滞,咬下牙硬着头皮回道:“没什么,苏某刚才是再想凌云那孩子。他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最近他读书累了,诸位在他院中时,还请千万小声些。”
“这是自然,”田宝坤抱拳道,“叨扰了,苏家主。”
说完,田宝坤朝门外走去,朝着跟来的几十名巡捕房侍卫下了指令,还小声地与为首的几个交代了书房那副画的事儿。
“搜!”
田宝坤回头时正好与青云先生正好对上了眼,事到如今他依旧理不清事实情况。青云先生如此笃定他的判断,没有证据却也能凭借自身的威仪和声望令人信服。而苏启年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现又怎么能全是谎言?他是茫然的,可内心深处他相信了青云先生,巡捕房不过百余人,此番倾巢而动,便是证据。也或许是多年办案的直觉吧,他觉得无比头疼。
若真是苏启年毒害了两人,田宝坤真会觉得他只在院子里舞文弄墨的可惜了,真该去演一出戏,只怕会成就一曲传世之作吧。
堂上的男人们也都跟着田宝坤往外走,只留下苏敏留在苏氏身边。苏启年跟在最后头,他路过苏氏身边时留下了一个狠绝的眼神,小声威胁道:“凌云那蠢货为了你跟那贱人也非要跟我对着干,整出晚上这样的大闹剧,等这事儿过了再来收拾你们两!”
说完,他拂袖而去。
听到他的话,苏氏心凉了半截。她看着远去的人群,害怕得手脚冰凉。什么叫做为了她跟姑姑弄出了晚上这样的大闹剧,苏凌云不是对苏雅跟苏敏的存在感到羞愧,甚至不愿多看他们一眼吗?怎么会为了姑姑得罪苏启年呢?正当她想不明白时,视线落到了正惶惶不安的苏敏身上。
她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伸手抓住了苏敏,语气肃然地问道:“阿宸,你有没有事情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