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连来人匆匆进了屋内,将那门关出的一声闷响都盖过了,于是屋子里的人也浑然不觉,兀自伏在案桌上睡得正熟,一只骨相漂亮,皮肉却湿淋淋的手落在他身侧,敲在桌面上震得那一盏光源落了几朵灯花。
“颜良……”
来人轻声唤了几句,见那伏在桌上的人仍旧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便凑近了去吻颜良因束起的头发而坦荡荡地露出的脖颈,这一处的皮肉很薄,牙齿一挨上去就碰到了骨头,那一根颈椎骨又韧又直,咬的人不愿意折了它,就转而去咬那软软的耳垂肉,在颜良耳边哈着气叫他的名字。
颜良本来没想睡过去的,他牵挂着要事,更牵挂着重要的人,本来焦虑得难以合眼,索性靠在烛火旁做他没做完的活计,摇曳的暖光在他的面颊上跃动,倒真像个苦情词里等丈夫归来的贤惠妻子,只可惜他等的人没能看到这一幕,因他在不知不觉间被窗外雨打芭蕉的闷响催得打了瞌睡。
他这一睡便睡得沉了,被连声唤了许久,也只是从睡意间迈出了半只脚,半梦半醒中恍惚感到自己被一条青蛇缠了身子,翠青色的鳞片又冷又湿,贴在天生体热的颜良的身上,就更显出冷暖的差异来,柔软的蛇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蜷缩起尾巴将颜良慢慢地锢紧了,将那散发着热腾腾气息的人当作火炉取暖。
但颜良到底不是物件,他被锢得胸闷心悸,就在蛇湿冷冷的怀里挣了几下,带着困意的闷哼声听起来软极了,那种不设防的姿态像是被咬上一口,下一刻就会失血断气的小动物。
蛇就喜欢这样的猎物,说是傻得天真倒有些过了头,但实在是呆愣,很多时候连那一对明晃晃亮出来的獠牙都看不见,被那流淌着毒液的怀抱拥着,全心全意地信任,唯几下的挣扎,也不过是因为被弄得极其不舒服了。
这样一个木头似的好人,当然遭了蛇的觊觎,不只贪恋那属于人类的温度,还渴求起裹得严实的衣物之下,那一身热而韧的皮肉,蛇尾不缠着他的身子了,盖从亵裤的边缘钻进去,尾尖一勾便勾了下来,露出武将一双修直匀称的腿,光裸的皮肤上有几道浅色疤痕,被摇曳的烛火映着似是几叶浮动的扁舟,蛇尾便抚弄过几只小船,忽地扬起抽上一下,平静的一片湖面就激起了肉浪,一道红痕穿起了几叶小舟,叫它们跌跌撞撞地翻涌在浪潮里。
“颜良……”
那青蛇又唤他,颜良在昏沉的睡意里看他的眼睛,含水的眸子不是圆形的蛇瞳,而是狭长如翠色竹叶,正中却又如同滴进水里的墨汁,黑沉沉的墨点晕开了一圈柔和的暗光,那光影浮动之时,一条蛇尾硬挺挺地从颜良的股下钻了进去。
“呃、呜……”
那蛇尾插到颜良的腿间时,莫名变成了烫热的一根,粗硕又干涩的东西抵在小小的穴口处进退不得,那一只湿淋淋的手便伸进了颜良的口中,他先是品到了指尖沾着的湿冷水汽,继而那尝味道的一根东西就被翻搅得厉害,令颜良控制不住地呜咽了几声,压在他舌根的手指一顿,旋而拔出,带出了长长的一根水丝,半截“啪嗒”断在颜良湿润的下唇消失了踪影,半截同那两根手指缠到一块,裹着湿黏的表面进到颜良的身子里去,搅开不算宽裕的空间便叫那一根钻了进去。
“呜……啊啊……”
那一根硬物热得厉害,半昏睡间颜良的身体重重地震颤了一下,那根硬的东西在他身体里捣,捣得他软了,如木臼下的一瓣蒜,软成一摊湿漉漉流汁的泥,他那上半身没了依靠,自然而然就往身后人的胸膛里靠过去。
这似乎极其取悦了那人,一声轻笑伴着热乎乎舌头的舔弄在他耳畔流连,那一双湿凉的手一边一个按在颜良的胸膛上,身体松懈时那紧实的肌肉就变作两团软肉,他被弄得往上拱腰时,那两团就宛如自发般地往身后那人的手里送。
颜良被人这样狎昵地玩弄着身子,终于是醒了,睁开眼却又被几丛叫雨水打湿的墨发盖在眼上,那人将他的下巴勾起来,咬着他的嘴唇仿佛要把他吞进去那般,在口舌混着涎液的交媾中,颜良透过细密的发丝隐隐约约看到那人胸前的碎铃铛正跟着微微颤动,他那被缠得毫无反抗之力的舌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只能等到被人吃够了嘴唇,才得以在一阵喘息里道:“文丑,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文丑直起了身子,那一丛湿发从颜良面上滑过,又被人撩在了肩后,这时烛光便将他整个人照了出来,那一张本就漂亮的脸蛋上了妆,用丹脂点了颊,口脂涂了嘴,再搭上那一身挂了金铃的艳红薄纱,纵使浑身叫雨淋得透了,看起来仍旧是妍丽无比,这人也知道自己有好面容,对着颜良勾出一个撩人的笑“怎不在榻上睡,在等我?”
“我心中担心,睡不着,本想着做些活等你回来、呜!”颜良正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忽然穴里的硕物动了一动,碾得内里软肉同他一起瑟缩,还未说完的话便叫呻吟声打断,颜良急急地抓着桌沿才不至于跌下去,他那一双眼不可避免地含了泪,这时看向身后的人倒显出些委屈神色来“嗯、先……先别,你还湿着、嗯……”
“你也还湿着呢。”文丑在他身后调笑,薄纱上缀着的小金铃也跟着颤“先解决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