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侯全力飞行,不记灵气损耗,速度甚快。本昆仑、扶摇相隔无数里远。凡人乘坐渡海,哪怕是灵气快舟,也需一年之久,且还是风调雨顺,一切平安,未遇到大风大浪,狂风暴雨,海兽袭击的情况下。

    若是达成寻常凡舟。哪怕有天机道辅助。两座天下通行,少说也需四五年,乃至近十年的海程。途中数不清的凶险,对凡人而言,几乎是跨不过的凶险所在。

    故昆仑、扶摇凡人交往不多。但两座天下的修士,时会两地来回游转。交往密切。自灵气枯竭后,每一次跨越无尽海域,都需耗费极大代价。

    渐渐却也少了。最后几乎全断。那两座天下的海面中。何时多了这一道剑痕,方侯竟毫不觉察。

    方侯术法精深,道行深不可测。凡人一生难以跨越的路程。他只一记纵身长跳,便已经横渡大半。他又回到剑痕附近,这次他怎还敢贸然闯去。悬停空中,细细观察此处剑痕。

    他所结识剑道高手,实不在少数。但脑海中过自一遍,却无人可弄出这般剑痕。扶摇有剑意榜,其上囊括天下间,所有厉害剑气。昆仑实也在沿用那剑气、剑意榜当。

    只此一剑痕,已超脱剑意、剑气,而属于剑道。他此刻所面临的屏障,并非一道残留的剑意、剑气。而是一位强者,所遗留在海中的道行。

    看清这节,方侯既兴奋又迷茫,心想人族还有这等强者,真乃好大喜事。他断定划剑道之人,修为怕已入大乘。且这气息,不输扶摇任何一位大乘。

    扶摇五大乘,苏轻眉走至强,李寻道走至圣,北神武走至体,南老佛走至禅,极帝亦非用剑之人。

    岂不意味,扶摇还有隐藏强手。一直鲜少露面?却又十分迷茫,忧虑。他却又怎知,那位强者是善是恶,是好是坏。且又怎能将他寻到。

    方侯摒弃杂思,纵使被剑道阻隔,也非去扶摇天下不可。当即聚拢心神,猜想此一剑道,有模糊人心,操纵人行为之妙用。他曾习过“定心诀”。此诀定心之用,可堪一绝。正克此类道法。

    方侯拱手道:“虽不知你是哪方的前辈。但仅留一道剑痕,便想困住方某,嘿嘿,只怕还不够!”冲向剑痕中。

    他果觉有东西欲侵入心神。他强运定心诀,定住心神。只觉这剑痕看似只宽一寸而已。实则内藏无穷无尽的天地。他虽未曾昏迷,但一时间竟飞不过去。

    方侯面色甚骇,心惊后怕,不敢想到底何人留下此一剑痕。那位前辈的道行,又深到了何种境地。

    忽觉眼皮发沉。他昏昏欲睡,竟要睡去。方侯怒道:“哼!”燃烧修为,抵抗那极沉,极沉的睡意。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燃烧修为,修为却没减半分。

    他身上燃得好似虚假火焰,烧不到真身半分。甚至火焰化做一朵朵翠绿小花,不消片刻,他全身已是绿油油,长满了花草。

    方侯见一计不成,立时再换一招。丢出术法轰击剑痕。但术法脱手,立时变化成虚妄。不仅然如此,他的一切反抗,都好似从未发生过。

    便好似被人施加了无法辩驳,无法违背的敕令。一切违背之事,都将变得虚无。方侯心下更惊了。他感受到深深的无力将他淹没。他那通天彻地的修为还在。却也等同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