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人各执一词,不知孰真孰假,魏嘉一时也陷入了为难,因为迄今为止,他并没有找到秦玉威的杀人动机。
而秦宗不愧是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此时他也看出了事情的关键。
“我儿为何要杀害一个区区婢女?这些不过都是这小厮的一面之词,而玉佩或许只是先前遗失被真凶利用了而已,谭大人若想问罪威儿,还请拿出真凭实据来。”秦宗瞥了眼魏嘉,淡淡道。
光凭玉佩和这小厮的话,只要秦玉威拒不认罪,魏嘉确实不能强行拘人。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秦宗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秦玉威仿佛受了父亲的启发,只见他哈哈大笑起来,“没错!爷想起来了,那玉佩早就不见了!”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湖边,跟小爷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秦玉威瞥了魏嘉和何牧之一眼,笃定道。
秦宗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显,他也故意看了眼魏嘉,“威儿,你快些将事情说清楚,也好不耽误咱们这位魏青天查案。”
众人当然能看得出,秦宗这是借机讥讽魏嘉因为怀疑秦玉威而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敢问秦公子,您的玉佩是何时不见的?如何不见的?”魏嘉没理会秦宗的讥讽,按部就班问道。
“筵席开始前就不见了。至于是如何不见的,想来是那贱人趁我不备,偷偷拿走了!”秦玉威咬牙切齿道。谁知刚刚说完,他这才反应过来,面色随即一僵。
糟了!这下子,自己真是可是跳进汴河都洗不清了!
见秦玉威面色不对,秦宗心里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怎么了?到底是谁拿了你的玉佩?”
秦玉威咬着牙不说话,“不必问了,”这时,以习学之名一直蹲在尸体旁边的何牧之开了口。
只见他隔着帕子,从尸体的衣服上拎起一根细细的丝绦,“是被死者拿走的。”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都看向他手中的墨绿色丝绦。那丝绦被水泡湿后颜色更暗更深,在雪白的手帕上晕出一圈水渍,越发显得渗人,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湖中的水草呢。
经过跟魏嘉手上那只玉佩上垂着的同心结比对,两样东西分明是同一种材质。这便说明,尸体身上的丝绦就是从同心结上掉落下来的。
如此一来,秦玉威杀害鹊儿这事,就算是铁证如山了。
恰在这时,前去客房搜查的差役过来回话,在屏风后面找到了秦玉威那件“不翼而飞”的天水碧襕衫。
天水碧因色泽碧蓝,行动起来波光粼粼如流淌的波涛而得名。这种绸缎虽然材质珍贵难得,可却太过张扬高调,为了彰显持重的品德,男性们多不会穿它,因此多用做女眷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