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年,他哪一回不是这样,难道自己对他还有什么期待吗?
郑卓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刚进门时的平静。
“那么阿爹,是什么让您如此失态?”郑卓然面无表情地看向尤处于暴怒中的长春侯,“还是说,这些所谓的流言根本就不是什么流言。”
“什么?你说什么!”看着突然开口的郑卓然,长春侯一时间有些懵,没能反应过来。
“你究竟做过吗?”郑卓然却依旧面无表情,军资案的事,他们父子心知肚明,至于那些贪污勾连,更是实情,那么,“先太子,真的是你害死的?”
终于问出了自今日看到这份线报后,一直盘亘在脑海中的问题,郑卓然只觉自己的心跳猛得加快。
当初不是说,为了郑家的荣华富贵、为了郑家的权势延绵,为了将所有看不起郑家的人踩在脚下,才不得不将四皇子扶上皇位,为了争那一份从龙之功吗?
当初不是说,太子只是被废,今后他依旧能够安安稳稳做一个闲散王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他死!
年少时,他被选做是四皇子的伴读,可第一次见他,他的目光就再也控制不住,从未有一日离开过他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做了多少努力,才能让自己跟上那个矜贵从容,平和宽厚的身影。可最终,他却连一个失望的目光都不肯留给他……
为什么,他们要长大?为什么,他要娶妻生子?为什么,自己终是走到了他的对立面?
郑卓然瞳模充血,恨地双目通红。
“啪!”
不出意料的,一记重重的巴掌甩在了郑卓然脸上。
“你这畜生!”长春侯瞪着郑卓然,目眦欲裂。
这便是雍王的用意了。
向晚当初放消息时虽说也参了三分假,可毕竟那些事都是霜降亲身经历,再如何掩饰都显得太过真实。等到长春侯回过神来,仔细追查,未必就不会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什么。
可陷害了先太子这条就不一样了,这确实实实在在是扣在长春侯脑袋上的一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