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这些天乐得清闲自在,天天在麻将馆昏天黑地地奋战,一直是输多胜少,最后欠下了两万多元的债务,都是赌徒,当然手头没有一个宽松的,很快,要债的人就找上门来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找他的舅舅——人大副主任方玉生借钱还帐。
方玉生对这个外甥很是恼火,记不清这是秦岭多少次跟他借钱了,而通常是有借无还,但方玉生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满足这个外甥。这一次秦岭开口借两万,把方玉生差点吓得摔了手中的茶杯。“没有,我手里早被你借空了,哪里还有钱再借给你?”方玉生瞪着秦岭,悻悻地说。
秦岭哭丧着脸说:“舅舅啊,我答应你,把钱还给他们后,就金盆洗手。”方玉生怒声说:“金盆洗手?你这话快把我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你放着县长的司机不做,成天在麻将馆鬼混,能有什么出息?人家劳县长的司机,计县长的司机,哪个不是人五人六的,风光无限?”
秦岭说:“这个姓马的,不给我车钥匙,我也没办法。”方玉生说:“扯蛋,你要是一个称职的司机,人家会不要你?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吧。”秦岭哀求道:“舅舅,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如果我再赌,我遭天打雷劈。”方玉生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一软,到书房去了一趟,拿出一张存折和一沓钱,说:“这是我今年上半年的工资,加上这五千块,够还你的帐了,你记住,这次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如果你不思悔改,再陷进去,到时候我不会再管你了。”
“舅舅您放心,我把钱还了,以后好好地工作,绝对不会让你再操心的。”秦岭揣上钱,飞一般地出了门,他没有去麻将馆,而是找了一个茶楼,开了一间房,坐下后,四处打电话,不一会,他的牌局又开始了,刚开始时,他的运气相当好,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赢了三千多块。
可是很快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到下午四点多钟,他把开始赢的三千多输出去了不算,还换了四千多块的老本,眼看自己的钱不够了,他说:“你们稍等一下,我到银行去取。”秦岭来到茶楼外,拦了半天也没有一辆的士,他急得直冒火,偏偏牌友一个劲地打电话催促,他想,要是车在自己手上多好啊,现在可要抓紧时间返本,不然,催债的人晚上就会逼死他。
他决定跑步去银行取钱,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银行时,银行正准备打烊,还好,赶上了,秦岭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他忘了问他的舅舅方玉生存折的密码,他汗流浃背地对银行的工作人员说,麻烦你等一下,我去外面公用电话亭打个电话问下密码,一会就好。银行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看了看钟,说:“我等你五分钟。”
方玉生正在家里听老伴的训斥,老伴怒气冲冲地说:“你又借钱给他,借这么多,你以为自己还在副县长的任上,吃喝不愁?现在就靠这点死工资过生活,死老头子,不长记性,你不知道你给他的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方玉生陪着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不再借给他。”
正在这时,秦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秦岭说:“舅舅,你还没有告诉我存折的密码呢。”方玉生说:“哦?密码是94433”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老伴抢了过去,她说:“秦岭,你现在来舅妈家一趟,我有事要问你。”眼看六位数的密码就要到手了,被舅妈把电话抢了去,秦岭气得差点吐血。他说:“舅妈,我跟舅舅已经说好了,我不会再赌了,我等着钱救急呢。”舅妈态度坚决地说:“不行,你必须当着我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钱最终还是没有取出来,秦岭怏怏地回到了茶楼,他说:“妈的,真背,刚去银行就关门了。要不哥们儿互相挪一挪?”另几个面面相觑,一个说:“秦岭,你不是县长的司机吗?一个电话,就有人给你送钱的。”另一个附和着说:“是啊,现在谁不巴结县长啊,你是县长的司机,等于是县长最亲近的人,只要你开个口,谁敢不乖乖地把钱送过来?”
秦岭想了想,觉得此计可行,现在没有比借到钱更重要的事了,于是,他跟一个牌友借了手机,拨了个114查询,问到了环保局的电话,办公室的主任正准备下班,接到了秦岭的电话,秦岭问:“我是马县长的司机小秦,马县长现在在外面,他找钟局长有事,你把钟局长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问到了钟三奎的手机号码,秦岭打了过去,他说:“钟局长,我是秦岭,是马县长的司机,现在马县长在打牌,你能拿点钱过来吗?”钟三奎说:“没问题,我马上过来,马县长要多少?”“二万,马县长在天王星茶楼。”秦岭脱口而出。“行,我马上来。”钟三奎挂了电话,就筹钱往天王星茶楼赶。
秦岭来到天王星茶楼外,看到钟三奎的车开了过来,招招手。钟三奎让他上了车,把钱交给了他,什么也没问。秦岭揣着钱,心想,***,这钱来得已太容易了,早知道有如此容易,何苦哭丧着脸找舅舅软磨硬泡啊!这县长就是提款机啊!
他把钱往牌桌上一砸,说:“弟兄们,今天咱们干个通宵。”一个牌友说:“秦岭,我说得不错吧?你呀,真是不开窍啊!”秦岭边摸牌边想,他***,看来我以前是躺在被窝外面在睡觉哩。一想到以后可以如法炮制地捞票子,秦岭的心里乐开了花。找到了生财之道,秦岭的牌运变得出奇的好,很快,他就大胜而归,一口气赢了三万多元。等他把存折和五千块现金趾高气扬地扔在方玉生的面前时,方玉生和他的老伴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