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手握两封京师寄过来的快报,找到李元绪禀道:
“大将军,京师传回两个重大消息。”
李元绪自从上次呕血被救后,性情大变,素日里不怎么说话,一个阴恻恻的眼神甩过来,直看得人心里发毛。
祁律慌忙垂低了头,如实道:“薛骑尉那日在云塞城被救后,一路送往了京师,如今在程太医的诊治下,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这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然而李元绪却阴森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
他就像一个活死人,无悲无喜,心念成灰。
“此外还有一件事,便是薛骑尉亲口承认,那日河水灌进云塞城之前,谢将军便已经没了气息。”
祁律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五月初七,将门谢家抬了棺木,送谢将军下葬。”
营帐内死一般地静。
祁律久久地等不到回话,抬头去探李元绪的眼色,见他沉如一滩死水,面上起了些许波澜。
“那根断截的高柱找到没有?”
“回大将军,那根高柱大概沉到了冰河里,得冰层解冻了才能下水找。”
“凿冰。”
李元绪这话声冷地冒着寒气,祁律不敢不从,“是,大将军。”
等人出去后,大帐内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他枯坐在藤椅上,像极了一个迟暮的老叟,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等着时光慢慢地老去,等着风霜浸染他的鬓角。
他什么也做不了,哪儿也去不了。
谢兰若还在漠北一日,他便守着她一日,她生是他的人,死了也是他的魂。
细犬低头在沙地上嗅闻着,它转遍了整个营帐,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