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等在回廊亭里,因为是私物,空青这次站在了月洞门里,留意着内院方向的来人,方伯则是守在了回廊尽头,不许外院有人经过。
李元绪缓步走进八角亭,那些被风吹散的醉意,在看见她的那一眼,又齐齐地翻涌上头,无酒而自醉。
她穿了身翡翠折枝云缎裙,没了之前缥缈虚无的仙气,反而净透出尘,气质越发地凝练起来。
“镇北大将军,管家说你有什么东西要归还于我。”
“是什么东西,阿若不清楚么?”
李元绪壮着那么几分酒胆,宁愿讨她一顿打,也不愿和她如此刻意地生分着。
她不欲和他过多纠缠,“把东西放在石桌上,你可以走了。”
“你都不说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要归还哪一样给你。”
他耍起横来,十足地流痞气,她算是看透了,这人根本就不是来还东西的。
“大将军不想还的话,那东西就自己留着,我先告辞。”
谢兰若起身往外走,李元绪退后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给你了,以后就别再和我置气。”
他从袖笼里飞快地拿出一样物什,她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发间便插进了一枚簪子,璎珞流珠轻轻地摇坠着,在她心头压下了万千分量。
谢兰若抬手去取簪子,却被他拽回了手,牢牢地控住了掌心里。
她去推他,另一只手也被他钳住了不放。
“李元绪,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不给你,你恼火地要走人,给了你,你又发起了无名火。”
他的声音落下来,轻笑地哄着她,“谁把你惯成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还讲不讲理了?”
她仰头去看他,对上他微醺的眼神时,这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李元绪,你喝酒了?”
“这是栖凤居的玉兽金花坠璎珞步摇,为了买这簪子,差点掏空了我的家底,你别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