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我好像不认识蒋奕礼了。他的面容竟一下子变得很陌生,是我想多了吗?
蒋奕礼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左手有力地一挥:“是死亡蠕虫啊,死亡蠕虫钻入地下,引起了地震,以致于中兴府的城墙坍塌。原来这种虫子在这里也存在啊,哈哈……”
空旷的墓室内,他放声大笑,笑声激荡在了周围。此时我们都有所担心,万一被叶家三虎听见他放肆的笑声,说不定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韩峰冲着窦荣生使了个眼色,窦荣生握着枪,守在了出口那边。
老邢见老友这么狂放地大笑,眼神中也出现了陌生的疑色:“老蒋,你还没说完呐,接着说呀。”
蒋奕礼身体颤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泪,说道:“后来,后来夏末帝李睍奉上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向成吉思汗请降,并且请求一个月后再献城。成吉思汗虽然答应了,但是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求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陪陪他。”
蒋奕礼走到了接下来的一幅壁画前:“看这幅画,这里说的就是这件事了。李睍认为这位皇妃是先皇的宠妃,献给成吉思汗是国耻,本不想答应的。但是皇妃本人却坚决同意,她说,这是替李德旺报仇的绝佳机会。而且成吉思汗的大军就陈兵城外,一旦李睍敢说个不字,他马上率军杀进来了。”
小金子虽然没什么问话,但对于这个故事显然听入了迷:“蒋教授,这个皇妃也是个狠角色啊,她怎么报仇的?”
“你们看,她把一把刀贴身藏好,在晚上进入成吉思汗大帐的时候,趁他不备,一刀将他杀了。”蒋奕礼的嘴角继续笑着,“唉,一代天骄,竟然真的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的语气满是感叹,可脸上却带着笑意,总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全然不符。
蒋奕礼接着笑道:“以前啊,学术界就有一个说法,有个专门研究蒙古历史的美国学者叫欧文·拉铁摩尔,他在鄂尔多斯听当地人说起过成吉思汗的死因,说他是被一个西夏妃子咬断了命根子。以前我们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现在看来,虽然和真相略有不同,但也并非空穴来风啊。哈哈……”
刚说完这句话,蒋奕礼又是放肆地大笑。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蒋奕礼的一张脸忽明忽暗,他扬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整间墓室内,只能听到他的笑声。
“那,”韩峰忽然问道,“棺材里的黑水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蒋奕礼只是笑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了下来,但笑声怎么都停不住。
他仿佛没有听到韩峰的问题,笑弯了腰,捂着肚子,眼睛笑成了弯月状。
突然,我意识到了不妙。蒋奕礼虽然是在笑,但这笑声太不合时宜了,而且他的眼神带着一种痛苦。
“糟了,蒋教授中机关了,快救人!”我上前一步,要搀扶住他。谁想,我的手掌刚刚碰触到蒋奕礼的手臂,就觉得后脖颈子有一种被针刺的微弱痛感,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大脑变得极度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