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当然知道奇怪,不但这件事奇怪,白鹤染在洛城三年的变化也奇怪,可她还是警告白惊鸿:“这样的事情以后你千万不要去做,实在想动手就跟母亲说,你的手必须得干干净净的,只有这样,才能为你的将来多添一重保障,你懂吗?”

    白惊鸿点点头,却还是不甘心,“那我们就这样算了?”

    叶氏冷笑,“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今日我就会派人往叶家送信,那万嬷嬷是个精明的,昨天来走这一遭,想必应该明白东西根本不是我送的。如今我在白家过成这样,你的舅舅们绝不会坐视不理。至于咱们这头,且再等等,等去洛城的人回来再说。”

    因昨天晕倒,叶氏借机跟老夫人那头告了假,没有去请安奉茶。白惊鸿却没什么理由,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以往身边总有白花颜陪着,可今日却只剩下了她自己。

    白惊鸿脸色沉得可怕,玢儿在后头默默跟着,大气都不敢喘。大小姐打了她一夜,还用钳子拽掉了她的一个脚趾甲,她现在要很努力地咬牙忍着,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走路正常。可是她知道,鞋子里面在流血,很疼很疼。

    快到锦荣院儿时,遇到了红氏和白蓁蓁,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地就发出无所顾忌的笑,离着老远就能听到。

    白惊鸿心里更不痛快了。

    白蓁蓁就喜欢看到白惊鸿这种强装端庄却装不下去的样子,越是看越是笑得欢,还将自己手里捧着的一匣子点心往前递了递,高声道:“这是红家从江南快马运回京城的糕点,宫里的几位小主都特别爱吃。这不,进贡之后还剩下一些,今儿一大早红家人就送来给我姨娘。可咱们哪里舍得吃,一心想着拿过来孝敬祖母。”

    白惊鸿就感觉这话像是刀子,一下一下地往她心窝子里捅,一张俏脸连面无表情都保持不住了,渐渐地开始扭曲。

    红氏看了她一眼,笑着提醒:“大小姐,要端庄啊!”然后拉着白蓁蓁进了锦荣院,再没理她。

    白惊鸿哪里还端庄得下去,狠狠地瞪了红氏母女一会儿,咬牙吩咐玢儿:“去跟老夫人说,我突然身子不适,回去歇了,明儿再来给她请安。”

    玢儿这厢还不等应话,就听身后一个尖锐讨厌的声音传了来:“大姐姐是不适还是心虚?连祖母都不敢见,怕她质问为何同是一个母亲养出来的孩子,咱们两人竟然相差这样多吗?”

    白惊鸿回过头去,正看到白花颜朝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道:“这事儿我也想过了,其实道理很简单,你是亲生的,我是庶出的,外人的孩子怎么可能跟亲生的比。母亲把最好的都给了你,反过来把我养成这样,刚好能衬托出你的与众不同。”

    小叶氏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说:“大小姐你别听她胡说,五小姐昨天夜里发烧,怕是烧糊涂了。”

    白惊鸿冷哼,“是么?那就浸到冷水里去清醒清醒,好好想想,若将来失去母亲和我的庇佑,她一个不得宠姨娘生的不得宠庶女,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说完,拂袖而去。

    白花颜却冲着白惊鸿的背影“呸”了一下,骂道:“装腔作势,没有你们,我一样是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将来一样能嫁个好人家,给父亲分忧。”说完,又看了小叶氏一眼,嫌弃地道:“听到没有,人家说你是不得宠的姨娘。就因为你不得宠,所以我也不得宠。现在你那位好大姐已经不管咱们了,你再不给我争点儿气,咱们这辈子都别想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