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远就想不明白了,这种脸烂成连长相都看不清楚的程度,守门的官差是如何把人认出来的?他将此疑问问向那官差,官差答说:“就这脸,累死也看不出来啊!是她自己说的,一边击鼓一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天赐公主的贴身侍女。”
明光远点点头,强忍着不适感再次看向迎春,问了句:“你是来伸冤还是来告状的?”
迎春反问道:“伸冤和告状不是一回事吗?”
明光远告诉她:“不是一回事。伸冤基本上你是被告,但你认为你是被冤枉的,所以来申述。但告状呢,你肯定就是原告了,就要告诉我你想状告之人是谁。”
“这样啊!那你又是谁?我要见韩大人。”迎春抬手挡在头顶,太阳太毒,晒得脸生疼生疼的。也不知道这脸烂成这样小姐能不能治好,要是治不好她可真是亏大发了。之前为了效果能明显一些,胭脂涂多了,这会儿疼得她都想流眼泪。
明光远将衙门里的情况给迎春说了一遍,也介绍了自己,然后才跟她提议道:“不如你和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我帮你参谋参谋,要是好办呢,我就给你办了,要是不好办,咱们就等韩大人回来,好不好?”他也没请人进衙门,就拉着人在门口的台阶处席地而坐。
迎春也不扭捏,打从跟了白鹤染,什么事没干过,像这种坐在大街上跟人唠嗑简直小菜一碟。于是当即就坐了下来,将自己的遭遇讲述给明光远听。
原来她今日到芬芳阁去买胭脂,挑中了三样,当场就全给打开在自己脸上试了起来。
用她的话说,就是当时芬芳阁的人是极力阻挠她当场打开涂抹的,理由是店里人来人往的,她一个姑娘家补妆被人瞧见了不好看。可迎春并不在意,一来她本来也就是个丫鬟,又不是大家闺秀,没那些个忌讳。二来出入芬芳阁的全部都是女子,有什么可好不好的。
于是不顾芬芳阁的劝阻,当场就试了起来。
前两样还好,结果试到第三样的时候,才抹上不一会儿就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片刻不到的功夫这张脸就烂了。她怀疑芬芳阁的胭脂有问题,结果对方不但不承认,还将她给赶了出来,说她蓄意败坏芬芳阁的名声,再不走就要将她送至官府。
迎春很生气,“我不用他们送,我自己来,我来告他们,告芬芳阁造假!”
明光远立即问她:“那盒胭脂你还留着吗?”
迎春立即从口袋里将几个小盒子拿了出来,“都在这儿呢,一共三盒,都留着。他们要抢回去,我没给,他们还派了人追,直到我跑到了衙门口儿对方才放弃。这位通判大人,我一个小姑娘家,也不懂得通判是个多大的官儿,但既然今儿个韩府尹不在,还把衙门留给了你,那这个事儿就应该由你来管。你也看到我这张脸了,我是绝对等不到明天的,我必须今天就把这个公道给讨回来。如若不然,等晚上我家小姐回来了,那这事儿可真就大了。”
明光远点点头,“是啊,听闻天赐公主脾气不大好,还极其护短儿,这事儿要是被公主殿下知道,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他感叹道:“真羡慕你有一个护短儿的主子啊!”
迎春没心情听他搁这儿感慨,只是很认真的提醒他:“这位通判大人,虽然你只是个小小通判,但既然今天你能坐在这里听我说话,而不是直接上了公堂,就说明一来你还是有上进心的,二来你也是很有想法的,并不是一味的只求功近利。毕竟芬芳阁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在上都城里经营得红红火火,这种铺子的背后不可能没有人撑腰,不可能没有后台。所以你没有直接开堂审案,应该也是担心自己架子拉大了,到最后不好收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