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眉毛一扬,顿时明白了这话中的弦外之音。
“如此,倒是要恭喜马掌柜了。”隋遇也明白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等着几人喝完甜水直接将人带去县衙,美其名曰考察德行。
当然,他也不忘给四家送去了口信,通知来县衙领人。
隋遇等人前脚刚到县衙,四位掌柜后脚就收到了消息。几人登时眼前一黑,生怕自家小崽子又闯了什么祸。当下是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将手头上的活计一丢,急忙坐上马车便朝县衙赶去。
县衙内,四名少年坐在县衙内宅前厅,看着锃光瓦亮的青石砖,往日种种回忆齐齐涌上心头,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你爹的钱庄出了什么事?”隋遇刚一落座,就连忙问道。
“其实不是我家的钱庄,是赌坊。自从大人上次在回春堂前说小心倭寇侵扰后,我爹就上了心。开始对手里的钱庄赌坊中来往之人多加留意,不久还真让他发现了些蹊跷。”
“什么蹊跷?”
“大人,万利钱庄在县城里一共有三家分铺,其中一家就在我们自家赌坊隔壁。这段时间,每当有人在赌坊输了一大笔钱后,隔天就会有人狠赢一笔。手气这种事本就玄乎,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就很难用巧合来解释。这段时间,赌坊钱庄账面上的流水十分巨大。我爹悄悄观察了几日,发现每次在赌坊输钱的都是平日里烂赌的熟客。但隔天赢钱的,反而大多是生面孔。”
听完马子瑞的话,隋遇琢磨片刻,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利用你家的赌坊钱庄洗钱?”
“不错。”
马子瑞点点头,又继续补充道:“不仅如此,我爹早些年因为放印子钱得罪了道上的人,曾经去东瀛躲过一些时日。故而,他对于东瀛人的言行习惯十分熟悉。他说,这次来钱庄的生面孔中有不少是装成大靖人的东瀛人。”
又是东瀛人。
隋遇偏过头凑到罗润衣耳边小声道:“你说,倪怀风所说的那一批货会不会就在东瀛人的手中?”
罗润衣抬手轻掩住二人近乎相贴的脸颊,轻声回应道:“极有可能。”
隋遇眨眨眼,一双瞪圆的星眸炯炯有神。罗润衣也有样学样地眨了眨眼,眼底泛起藏不住的笑意。
隋遇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逗自己,碍于旁边还有人不好发作,只得偷偷瞪了罗润衣一眼,然后坐直身子。
“大人,要不要将我爹喊来问一问?”
“不必,你们几人的父母估计很快……”还没等隋遇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四位掌柜跟在前来通传的衙役身后,急匆匆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