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在乎脸面,苦的只有你自己。要我说,你就应该在郡主离开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场,你别看这招数人家姑娘家用的多,你就看这管不管用吧。”坐起身,他细细打量了他一下,“你看你长得虽然比不上我,但也算鼻子不是眼睛,眼睛不是嘴巴的,蛮各有各的特点的。”
宋濯全身青筋直跳,不能打,不能打,现在乌孙跟大齐之间还算平静,为了两国和平,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别过脸,他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贺拔允阙大概是看出宋濯不开心了,但也只把他的不开心往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他在懊恼没撒泼打滚把郡主留下来上想,丝毫没觉得是自己的话惹到了他。
伸出手,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贺拔允阙替他惋惜道,“事已至此,你再难过也没办法了,四海茫茫找个人都费劲,别说找个不是人的她了。”不是人?贺拔允阙撇了撇嘴,这三个字好像有点麻嘴。
“只能希望你再遇到喜欢的人能努力大胆点,别再像这次一样错过了。”打了个哈切,贺拔允阙收拾了下带上来的酒壶,“天不早了,小王先下去安寝了,你也早点回屋睡吧。睡饱吃饱,明天又会有无数的莺莺燕燕在前面等着你哦~宋小将军!”
“你!”还好贺拔允阙离开的快,不然宋濯可真不好保证自己攥的死死的手能一直忍着不朝他挥去。
在时嫌弃,不在了又冷清,孤影寒月,连往日最闹人的风都仿佛知道了不能打扰他,静悄悄的。
他躺在屋顶上,曲着腿,双手枕在头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方热闹的天。奇经怪谈里说神仙都住在天上,月里有嫦娥,云中隐彩雀,那郡主呢?郡主住哪,是这些闪着微光的星子吗?这么小,也不知道郡主可住得惯,自从怀疑七个月前救他的人是郡主时,他就调查过她。
听说当年郡王妃孕中受惊,所以她从出生起就身体不好,又听说她七岁入宫,陪伴公主左右,听说她九岁作画,千金难求。画中意境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听说她性情娴雅,友爱兄弟。听说她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听说她......
从开始调查起,沧怀每旬都会给他寄书信,每一封少则三四张,多则七八张,沧怀越查,信上的字就越多,他对她的好奇也就越重。
定西到天水的路再远也用不到四个月,再加上他的伤早被百草生灵丹治的差不多了,根本不怕赶路。所以,他托祖母写给宋家的那封书信里骗了她,他根本就不是最近才到天水城的。
他早就在天水等她三个月了。等不及时还曾乔装易容进到长安城过。
那时候的等,有想问清楚百草生灵丹究竟是不是她送到定西去的,也有对沧怀打听来消息的质疑。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像沧怀信上描述的那样完美的女子!
怀着探究,巡查,好奇,不信的心,他慢慢接近了她,沧怀说郡主喜欢才贯二酉,满身书卷气,温柔风流的男子,想让他也装装,被他一棍子打闭嘴了。
他要是不拿刀枪,只读死书,宋家早没了。
他第一次见郡主,是在吉祥楼,她端坐在帘后,脊背笔挺,一手执笔书写,一手拨动算珠。帘珠晃动,夜明珠散出的光,透过一颗颗光滑圆润的珠子,隐隐灼灼的落在她脸上,如梦如幻。指如削葱,口如含朱,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他扔了一个荷包给沧怀,算他这个消息查的没错。
第二次见,还是吉祥楼,不是她们间有缘分,是他自从她离开后就三五不时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