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攻不克,本就是下的饵子。断水缺粮,亦无伤大雅。康州运来的粮草已然陆续入营,水源也早已疏通。可兵马数量上的错误估算,让他深感无奈。即便手中还暗藏有阳平郡的几万步卒,也难有作为。
戍边司已到,攻陷定平不再可行。兵力不足,诱敌深入,围而歼灭,更是无稽之谈。五万镇东军,七万康州军、外加三万阳平军。面对定平的二十余万大军,如何安然撤离,才是宇文逸如今最为伤神之事。
分兵下营至今,对方都尚未来袭,不过是谨防有诈而已。一旦局势明了,过不了几日,大周的兵马必然袭杀而来。
关外到处都是凉州营探马,宇文逸连退兵,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父亲,按您的部署,孩儿已将各营兵马安排妥当。”宇文萧快步走入中军大帐之内。
“萧儿,待撤回康州之后,为父会前往大都告罪。届时,你便以州内无人镇守为由,暂缓入京完婚之事。”
闻言,宇文萧神色黯淡。“父亲……”
宇文逸抬手打断。“先听为父说完。如若为父此去不回……”
“父亲……”言到此处。宇文萧已然跪地叩首。
“你便离开康州,再谋出路。也算,给我宇文家留根苗子。倘若陛下顾念为父功绩,能放过宇文一族,你便入京完婚,再不要离开大都。”言罢,宇文逸长出一口气,缓缓将手中兵符取出,递给了其子。
宇文萧摇了摇头,神色由黯然变为了冷冽。“父亲,如今定平已屯兵不下二十余万,我等退回康州后,不如拥兵据守。
只要东患尚在,陛下就动不了您。朝中大臣若是苦苦相逼,咱们就放开井安与武关。只待周兵入境,两军一旦陷入拉锯,朝内谁又能奈何得了咱。”
“你说什么?”宇文逸满脸错愕,几息之后拍案而起。“你,你,你这个逆子……”
“父亲……”
“啪!”尚未开口,宇文萧便被其父一巴掌扇在脸上。“开放武关,放周狗入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卖国,这是,这是……”宇文逸胸口一阵绞痛,顿时口不能言。
见状,宇文萧急忙上前搀扶。
“滚开……”
“报!”忽闻,帐外传来一道吆喝,一名康州军信卒大步冲入帐中。
“禀上将军,魏冉派人送来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