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絮口中的每一句话都令贺钦倍感茫然,他完全无法分辨这些字句的含义,只能扶连絮到一旁坐下,在心中痛骂家主不会照顾人。
家主怎么能放任发烧的病人到处乱跑,难道连让对方安心休养都做不到吗?
贺钦一边攥着连絮的手,一边烦躁不安地盯着手表的指针缓慢挪动。终于,在分针行走了两个大格之后,贺钦忍无可忍:“别等家主了,我带你去医院。”
然而他把手搭在连絮脊背,试图将对方打横抱起时,却察觉到了一阵细微颤动。
掌刑多年的贺钦很熟悉这种本能反应,这是伤口被触碰时的下意识动作。
他瞬间明白过来连絮为什么会病成这样,比他身体素质还好的人发起高烧,竟是伤口发炎的缘故。
贺钦的手往下移了几分,尝试着避开连絮的伤口,担忧问:“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前几天家主打的。”连絮顺从地任凭贺钦摆布,毫无意义的问话也如实回答。
贺钦缓缓拧起眉,连絮这思维不是挺清晰的吗,问题都能回答上来,只是答案有些不可思议。家主怎么可能打伤连絮?
可是……家主为什么不会这么做?他为什么如此笃定?凭那些破碎到无法粘合的记忆,就相信了家主真心实意爱护连絮?
或许连絮之前所说的不是胡话,而是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连絮与家主发生了争执。
贺钦忍不住再次确认:“家主真的打你了?”
“不然呢,钦哥。”连絮苦笑了下,“我又不会自找麻烦。”
“草。”贺钦飚出脏话,“家主怎么能打你?他精神有问题吧。”
在贺钦脏话吐出的瞬间,无人分出心思察觉外界动静的时刻,不知何时,姜沉悄然来到了二人身后。
姜沉恰巧听到了贺钦那不甚恭敬言论,他一挑眉:“说我什么呢?”
姜沉不会因为贺钦的一句话发火,只是感觉事情有些奇妙,骂他吹毛求疵的有,骂他做事苛刻的也有,骂他精神不正常的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骂他的这人还是贺钦,他一手带出来的下属,他的左膀右臂……
姜沉骤然开口,贺钦背上登时浮起一层冷汗。家主毕竟是家主,背地里说几句闲话无伤大雅,可被家主本人听到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