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公子不要忘了,这方时空乃是屏风之上。”一行捻转佛珠,清亮的眼眸理应倒映昆明池景,却只能映出实实在在的颜阙疑,除此之外,一切虚无之景都无法投映,“六曲素屏空无一物,却映照出深藏于人心的执念,从而幻化执念景象,让人沉迷其中,无法醒来。”
“可为何须是我?”
“若颜公子无法破解此景,这具屏风便会映照出颜公子的执念,到时候……”一行想象了一幅画面,亦觉有趣,“彩楼诗会恐怕就会幻作百妖横行……”
仿佛可耻的幻想被人识破,颜阙疑面红耳赤:“法师不要吓唬我了,我去想办法就是。”
颜阙疑学着一行的样子,坐在池边打坐入定。
周遭喧嚣与沉寂几番轮转,颜阙疑脑海里一个念头浮现。
“法师,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何妨一试?”
受到鼓励的颜阙疑站起身,走向徘徊幻景里的诗人,大声吟诵。
“卢家少妇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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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诵声响在耳边,却仿佛自遥远的天际传来。沉溺于无穷愧悔与懊恼的沈佺期,在一片暗夜之海里窥见天光,他循着天光探寻,终于看见一个俊朗的年轻人。方才的诵声反复在心底回响,诗人空洞的双眼泛出光彩,激赏的目光投向年轻人。
“卢家少妇郁金堂,可是公子的诗作?”
颜阙疑手心生汗,他镇定反问:“沈大人以为此诗如何?”
沈佺期有些意外:“公子认识在下?”
何止认识!简直将您的诗集倒背如流!
颜阙疑压住翻涌的情绪:“何人不识沈云卿?!”
如此恭维之言,沈佺期苦笑一下,自然不会当真。收敛心绪,他点评颜阙疑所吟之诗:“公子这首七律,借乐府古题,虽取材闺阁,却情韵俱高,曲折圆转,如弹丸脱手,远包齐梁,高振唐音。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佳作,我这腐朽之材穷尽一生也望尘莫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