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嘴角。

    “不是这么笑。”口红被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抵在了他的脸颊,轻轻向上推去,那动作又温柔又不容拒绝。掌心的灼热感通过皮肤慢慢延伸,带动了他的心跳。

    纪司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他被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圈在怀里,被像牵线木偶一样操纵着,他能体会到身旁人熟悉的气味和温度。奇异的感觉在他心里升腾起来,这感觉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他从未体验过。

    二人的身体离得太近了,姿势又暧昧至极。纪司南头皮发麻,重重咳嗽了一声,一把推开叶茯苓:“我去个洗手间。”

    叶茯苓想,她忙了快一个小时,教了纪司南无数次,现在连一个片段都没拍出来,他竟然还好意思上厕所!她坐在镜头后,有些沮丧。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决策是否真的行得通。

    纪司南从厕所里待得时间有些久,叶茯苓刚想去问他一声,他恰好从厕所里走出来。

    “重新开始吧。”叶茯苓调好机器,和纪司南相对而坐:“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茯苓。”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茯苓。”纪司南学着她的样子,对着镜头挥手。

    “再笑一点,歪头幅度大一点。”叶茯苓站起身,刚要去再次手把手的指导。她的手指还没触到纪司南,就见纪司南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等等!我自己再来一次!”纪司南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尖,生怕她摸上来一样。

    叶茯苓:“?”

    她只好坐回,就见纪司南突然像是找到了状态,笑容变得大方起来,歪头的动作突然也不扭捏了。叶茯苓眨眨眼,似懂非懂看着他,以为他突然开了窍。

    纪司南额头上浮出一滴汗。他也不知道他在躲什么,但被迫躲着,顾不上羞耻心和没用的自尊心。当他放开一次,接下来的拍摄就容易了很多。

    叶茯苓不要求他真的能够还原自己,只需要一些看得过去的镜头。她剪辑时可以多展示口红套盒,尽量让观众忽略不自然的感觉。她和纪司南忙了一上午,终于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

    叶茯苓回看了一下重点的镜头,还是很满意的。她喜笑颜开举起了自己的手,想和纪司南击掌,谁知纪司南并没有和她击掌的意思。

    “纪总,击掌!”叶茯苓突然走上前一步。

    纪司南下意识退后一步。

    叶茯苓疑惑地看着他,又向前一步,纪司南也随着她后退一步。

    叶茯苓站在原地想了几秒,她想到纪司南匆忙去卫生间后就突然开了窍,颇像被逼上梁山时的独孤一掷,又想到去卫生间前,她环着他的身体手把手教他涂口红和笑,恍然道:“纪总,你怕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