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嫔在自己的园外搭了个秋千,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贴身婢子一左一右站着,一个撑着伞遮阳另一个摇着扇,已入盛夏,三人都被热得大汗淋漓。
天气酷热,花圃中那些被晒得墨绿色的叶片,摸起来也是滚烫的,眼前的空气里似乎都冒着气儿,把眼前的景色蒸得模模糊糊。
缪嫔越热越燥越气恼,秋千的幅度被她荡得更高,可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些热气,吹得人心里更是焦躁。
身边婢子听着秋千嘎吱嘎吱地响声,实在有些害怕:“娘娘,慢些,荡慢些,仔细别摔着。”
还没等婢子说完,缪嫔臀下一滑,扑倒在地,双手和膝盖被滚烫的沙石擦出了血痕,又疼又辣。
两个婢女吓得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丢,赶过来搀扶缪嫔。
缪嫔艰难起身,眼前却多出两双脚。
从缪嫔宫里出来的朔王斜睨了她一眼,理了理衣衫,自顾自地离去了。紧随其后的梵馨微笑着走到缪嫔眼前,垂眸看她,道:“缪嫔,好大的火气啊。”
缪嫔忍痛整理衣衫,拍净后对梵馨行礼,低声答:“臣妾不敢。”
“看来,大概是本宫来缪嫔这里,不受待见了,”梵馨身边跟着好几宫人,又是捧冰壶又是扇凉风的,好不殷勤。她上下看了看缪嫔狼狈的模样,笑意更深,“缪嫔有意见的话,大胆提,本宫听听看,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本宫?。”
缪嫔藏在袖中的双拳捏得紧紧,口中却道:“臣妾特别愿意见到长公主。”
自皇帝在礼佛日遇刺后,消息震惊了朝野,更令人震惊的是,皇帝竟然把料理国家政事的权利不由分说地交给长公主,让她来听政,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梵馨暂时得到了皇权,却发觉自己越来越爱上这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
她将对她阿谀奉承的小官们频频晋升,把对她处理政事有疑问的官员们能贬则贬,还力排众议,把平南王和朔王从各自的封地迁到京中,并允许两个王爷府上养兵,以便自卫。
梵馨甚至还将缪嫔的宫苑当作和朔王私会的地方,三天两头就往她这里跑,还让缪嫔哪儿也不许去,在门口望风。
梵馨抬手拍了拍缪嫔的脸颊,尖长的尾甲划在脸上,划出了两道浅浅的白色划痕:“缪嫔,本宫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处都是眼睛盯着,可不敢乱来。在你宫里挺好,你是朔王引到宫中来的,若是被人发现了什么,你就担下和朔王有私的名头,明白吗?”
缪嫔紧咬住下唇,终于明白了这些天的良苦用心。
梵馨和朔王二人费尽周折跑到她的宫里来共赴巫山,她之前还觉得纳闷,现在明白了,当真是蛇蝎心肠。
梵馨见她一脸愤恨又无处施展的模样,哈哈笑起来,所谓龙气养人,虽然隔着帘子摸了几天龙椅,还没能坐上去,就已经扫清之前噩梦缠身的阴霾,若是当真坐上那龙椅,她就真的将成为大梁从古到今第一位女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