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由底下的人呈到台上。
尉迟凌仔细查看过瓷瓶后,将瓷瓶盖子小心地打开,里面盛着少许清亮的液体,看上去比水要更浓稠一些,流动的不快。
“大人,这是我从太医院要来的毒药样本,也就是皇后所中之毒——‘风声鹤唳’,”卫临风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人楼的青瓷胭脂,也呈了上去,“我已经试过了,大人不妨也试一试,看这毒药能否混入这胭脂中。”
尉迟凌闻言,提了提手指,底下两个捕快模样的男子上到前来,一个研磨胭脂,把脂粉用小棍搅松,另一个仔细地把毒液一滴一滴地浸入。
另所有人讶异的是,这毒液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就是没法和那脂粉融为一体,在蓬松的粉末里像一颗颗小琉璃珠似的,一个捕快拿了块帕子一吸,又极迅速地把毒液给吸收了,那被捣散了的脂粉竟是一滴也没沾染到。
“‘风声鹤唳’,此毒非入口型,去年由大夜国传进我们大梁,少量接触皮肤会发红发紫继而发黑,伴有瘙痒疼痛等症状,数月后方可好转;而接触过量便会有生命危险,毒发时间很长。但是如果接触到创面伤口,此人一炷香之内便会暴毙而亡。”
梵馨的神色微变,已不如先前那般自信了。
卫临风替梵嘉茵辩白:“大人也看到了,这种毒液过于浓稠,无法和脂粉相溶,所以要想用带毒的脂粉给皇后下毒,没有这种可能性。”
尉迟凌轻轻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梵嘉茵的嫌疑便洗去了大半。
只是皇帝对此次案件定了时限,今日如果放了梵嘉茵,尉迟凌又没办法找到真正的凶手,最后怕是会龙颜大怒,遭殃的将会是他自己。
思来想去,他都不能轻易地解除梵嘉茵的嫌疑。
似是看出了尉迟凌的心思,趁着他正想着对策,梵嘉茵冷不丁开口问道:
“卫将军,此种毒药我从未听说过,既是由境外传来,那肯定是极其稀有、难得到的毒药,对吧?”
卫临风:“是的,因为极难配比,这药在大夜国也是很少见的,一般的民间药铺没有办法买到。在大梁若想要得到这药,只有两种方法,一种便是结交大夜国的药师,让他们亲自配比出来,还有一种,就是在太医院能弄到少许毒液的样本。正巧的是,太医院的刘院士亲口告知,大约在一个月前,‘风声鹤唳’的两瓶样本少了一瓶,为此,太医院的太医们还被罚了俸。”
梵嘉茵:“一月前,我并不在宫中。”
“不错,”卫临风眸光笃信地望着尉迟凌,“试问一个一月前还在宫外的人,是如何盗走太医院的样本,给皇后下毒的?”
他目不斜视,但右手却轻轻搭在了身边夏环微微颤抖的肩上,缓缓开口:“我想问夏公公,这宫外女子所赠的赏银,是如何沾染到一个月前就已经失窃了的毒药的?”
夏环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说错了话使风向倒戈。
同时,他也极力忍住了寻求梵馨帮助的目光,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在接了黄氏给的银子以后,奴才的手就变成了这般骇人模样,还请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