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知信德府梁杨祖带领三千人赶至大名,其麾下有张浚、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等统制、统领官,这支部队在此时算得上是一支劲旅了,大元帅府兵威稍振。然而河北各地前来报到的勤王之师却都是怯战的,即使没有和金人交锋,也早就听闻女真人凶恶难敌心中都盼着北返,根本不愿意南下解汴京之围。见大帅传令南下,于是趁着月黑风高竟于城中放起火来,打算制造混乱,扰乱军心以阻止南下。幸亏及时灭火,捕捉谋乱之人才未酿成大祸···
这天副元帅汪伯彦、副元帅宗泽、知信德府梁杨祖、统制官张俊、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等众人齐集于赵构的大元帅府商议如何进兵入援之事。
“直驱开德府,然后进逼金人下寨,以解开封之围。”宗泽首先越众而出,建议道,众文武一听都是沉默不语。
“皇上诏命是要我们移兵近甸,不可轻动。”赵构摇头叹息一脸无奈的说道。
“此诏决不可信!金虏贪残凶暴,诡计多端岂有城破而敛兵不下之理?曹辅等人有可能是被金兵俘获了家属,被迫来传假诏!”宗泽坚持自己的看法说道,“金人狡猾奸诈,这分明是在用计阻我进军。东京城中,皇上盼望援兵,必定是望眼欲穿。现在应迅速引军取道开德府增援京城。”
“金人数十万之众刘聚开封城下京畿四地要塞也有重兵屯防,前日派出军兵打探,女真军把汴梁城围的水泄不通,而在běi精的宋军才几万人马,除了要留下精锐部分保卫大元帅之外,才有一万多人马,其中还有一半是新招募的民兵,作战力如何就可想而知了,如果就这样去勤王的话,结果就不言自明了。”汪伯彦说道。
“凡事须量力而行,如今解围之事紧要,如何护得大元帅万无一失更为重要。最好的办法就是寻一处安全所在屯扎,等待各地勤王之师大至,然后相约共举,那时京师之围可解!”说到这里,汪伯彦他见宗泽面红耳赤,康王嘉许地点头微笑,
两个副元帅意见发生分歧,该由赵构来做决断了,但年仅十九岁的赵构长在深宫,既无兵法韬略,又无实战经验,这个决断他迟迟下不了。汪伯彦见赵构迟疑不决,建议请宗副元帅领所部人马为先锋,先去东京勤王。而康王继续坐镇大名府,一面探明金兵虚实,一面传檄招天下之兵,待兵士稍众,再挥师京城。
公允的讲,汪伯彦这番言语并无不是之处,确是老成持重之语。
虽然救兵如救火,但是杯水车薪,只怕是无济于事。冒冒失失地进兵,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必然的结局。宗泽是明白人,听汪伯彦的分析说的中肯,又见康王身边近臣耿南仲、耿延禧父子和高世则随声附和,众人也异口同声称是,也就不敢再固执己见。
赵构觉得这办法不错,两全其美,于是将前军统制刘浩等部千人调归宗副元帅指挥,令他打着自己的旗帜,并声言他就在军中前往开德府,宗泽立刻整军出发前往开德府…
第二天,汪伯彦去见赵构。赵构也是心事重重,正好想找人问计,见汪伯彦来了,忙问他对下一步行动有何打算,什么时候去和宗泽
汪伯彦认为金人数十万之众包围京城,又分兵把守京城四周的要害之地。从开德府南四十里的卫南县到京一路都是金兵扎下的连珠寨,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凡事骥量力而行,以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得了京城之围。
如今重要的是先将自己安排稳当,然后待天下勤王之师会合,方可再议解围之事。如今金兵频繁往来于黄河之上,开德府不是安全的去处,大名府离黄河也不过咫尺之遥也不可久住,应去东平府暂避一时!
“那不是离京城越来越远么?皇上密诏是命我们移兵于东京近甸以便缓急之间可以救援。”
“在下必须将大王安置于万全之地,只有保证了大王的安全,才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大王若有半点差池,等到天下勤王兵马都兼程赶来之时谁又能号令三军?届时群龙无首,又岂能解得了东京之围?”
“勤王之师什么时候才能会齐?实在等得让人心焦。”
“唉!”汪伯彦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外漫天飞舞的大雪:“这是天意啊!平地积雪数尺,各路兵士举步维艰,军器也极难运送。想等到天晴化雪,再等到路干,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是天意啊!”
再与众将商议也正如汪伯彦所料梁杨祖、张俊、苗傅等人也认为兵力不足,去东京解围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还担心曹辅回京后,如果被金帅逼问拷打,万一招出赵构在大名府,恐怕金兵会派一支劲旅前来。因此,秘密开赴东平府可以避开强敌,保存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