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乃是大庆皇室最为锋利的一把刀,极受皇帝信任,建造得富丽堂皇。
江淮沉着眉眼坐在坚硬的椅子上,周身好似都笼罩着除不去的黑气。
他身份特殊,是半个加害者,又是半个受害者,东厂自然不敢把他怎样,暂时收押的房间条件也是极佳。
但他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第一次遭人算计,受了这么大的窝囊气,心情怎么能好?
“世子受的皮外伤倒是不严重,敷几服药就好。只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很有可能震伤了内腑,还得好好调养才是!”
太医收回搭在少年腕部的手,抚了抚花白的胡子。
“麻烦太医。”江韶身后的下属笑着道谢,将太医送出了东厂。
“你们脑子有病吗,不去查找真凶、羁押犯人,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江淮眉眼锋利,语气极为不客气,带着刻薄的质问。
江淮不明意味地轻笑一声,敛眸道:“按照大庆律令,闹市纵马者,羁五日。江世子放心,真凶的事情我们的东厂自会调查清楚,麻烦您在这里安静呆上几日。”
“你!”江淮愤怒地站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通报声,江韶附耳过去,有下属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面色稍变,瞧不出喜怒,只是眉眼间的郁色更深重了些。
最后,在江淮快要下刀子的眼神中,江韶冷然一笑,大红蟒衣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被掀起。
江韶带着所有人出了房间,另有人引了一少女进来。
少女不过二八年华,生得极美,眉目如诗画,杏眸含春水,俏生生立在这里,原本逼仄的房间似乎都敞亮了许多,万千光华尽系一人之身。
“阿七!”江淮一扫之前的傲气锋锐,开心地站起来,因为过分激动而牵动了伤势,不住地咳嗽,眼神却仍是欣喜地看向少女。
“江淮,你先坐,太医怎么说?”颜诺无奈塞了个软枕在硬椅上,让他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了旁边。
背后软乎乎的,江淮的心里也暖呼呼的,他就知道阿七最关心他:“我没事,放心吧。倒是你,刚刚有没有被伤到哪里?”
他难得有些愧疚,耷拉着头:“对不起,我真是太没用了,轻易被人算计,还差点连累了你。”
“我没事,只是你连累得可不止是我,下次做事还是想得更周全些为好。”颜诺从袖口中摊开一张纸,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