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晏摇摇头,想起来他看不到,开口说:“没什么,我不冷的。我只是发现我真喜欢先生,今天比从前又多了一点喜欢。”
喜欢?惊讶了一瞬,重休微明白过来,符晏说的喜欢不是男女之情,她的语气没有一点羞涩,和小孩子说我喜欢花、我喜欢鱼没有什么区别。
重休微同样回应她:“我也很喜欢你。”
“您也太客气了,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符晏说,“先生认识我才多久,不够了解我,怎么能说喜欢我?”她克制住了更加刻薄的一句话:难道你的喜欢这样肤浅,可以随便对谁都说吗?
重休微说:“我现在脾气真的是变好太多了。”
诶?
重休微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实实在在的一下,不怎么疼,符晏条件反射捂住被他敲的地方,睁大双眼看着他。感觉一直就是在身边也如同相隔云端的人,突然变得有点烟火气。
他说:“难道你就了解我,还敢说喜欢我?”
符晏不服气:“我当然了解你了,我……”说着想起了她是在书里了解的这个人,无法说出来。
但即使是这样,相处的这段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这几天我们不是一直在相处吗?我当然了解你了,我的直觉没出过错!”
想了想又搬出了正常人比较接受的理由:“我也不算完全不了解先生,当年顾妄没少说他的师尊如何如何,我都记着呢。还有选天剑宗的弟子,提起先生,各个都有说不完的话,我了解先生比先生了解我更甚。”
“你看,你都有这么多途径了解我,怎么能说我没有方法了解你呢?我都一千多岁了,见过了许许多多的人,在你之前已经太多了。了解有的人需要几年,几十年,甚至百年,但是有的人却用不了那么久。”
他说:“这世上的人们有到了死亡的时候,还觉得认识对方不够的,也有初见面就相见恨晚的。”
即使看不见,大多数时候重休微说话也会对着说话人,以示尊重,他气势太盛,明明是个瞎子,符晏却常常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
“所以晏晏小友,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对我来说不是后者呢?”
重休微说着,驾着云落到了地上。符晏重新体会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等她又适应了,重休微和她一起继续走。
“对不起,刚刚我态度不太好。”她觉得自己有时候反应有点大,“先生好心带我玩,我却咄咄逼人。”她就是这样,有时候话脱口而出,又马上后悔。
重休微停了下来,对着她正色道:“别这么说。你能说出心中所想我很高兴,既然结伴而行,就该在相处的问题上面坦诚一些,总是勉强,同行之路是走不远的。何况这也称不上什么错误,你确实是这么想的不是吗?能说出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