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法像白纸黑字那样确凿的,但我曾经在精神病院陪凌云木度过两个月,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他再怎么癫狂,也不会攻击人。他所有的不满全部朝内宣泄在自我身上,对旁人没有危害。
“你知道我身体里隐藏着多少魔鬼吗?”他对自身的不确定,是因为他曾经非常自律,多重人格完全在掌控之中,但病魔逐渐削弱他的意志,因此对自己产生了质疑。这种自信心的丧失模糊了时间界限,连过去也要怀疑了。
这样的人,这样随时准备着承担责任的人,我相信,他始终是善良的。
因此,我提出了另一个结论:“凌云木不可能是凶手。凶手煞费苦心将他关起来,让他拿不出不在场证明,转移警方的注意力,现在的局面,就是凶手想要达成的!”
郝爱国:“就算是凶手陷害凌云木,也没有实质性的作用,那么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说得好,存在两个嫌疑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是一条后路,很有可能,凶手就要站到我们面前来了!”
郝爱国被我的话惊呆了,世上竟有这样猖狂的罪犯敢公然站到警察面前?
快要凌晨了,我一点睡意也无。在市局招待所的阳台上,看到刑侦支队的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一点都没有下班的意思。反正睡不着,就撑着拐杖下去了。
叶连云一脸疲惫,熬夜把胡子都熬长了,见到我还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我自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真的一个知情人都没有?”
叶连云长叹一声,绕过办公桌到我对面坐下,从茶几上干瘪的烟盒里抽出两根,说:“就是这么奇怪啊,一个知情人都没有。”
“这是否可以说明,凶手的目标很明确,专门找人际关系简单的□□?”
“□□的人际关系能简单吗?都是为了淫|欲,就算嫖过也记不住她们的脸,这倒说得过去。”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十五年前,时代广场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片果林,被承包的。”
“确实是个作案的好地方,也因为建设成广场,下面不会挖得太深,尸骨得以藏了这么多年。如果没人报案,你们是发现不了的,所以,这个报案人应该是目击证人。可如果只是目击证人,他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才报案呢?”
“人老了,良心发现?”
“不,我认为他是帮凶的可能性很大,并且十五年前,他还是个孩子。”
叶连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孩子?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