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晞才看到,是护士摄了一枚极锋利的弯针,在缝合他的伤口。针尖穿透前臂肌肤,男人的肌肉骤然绷起,力量大得几乎要将针尖卡住。

    口罩下,年纪略大的护士:“疼吧?早和你说打一针麻药。”

    “就两针。何必麻烦。”

    男人沙冷的声音在治疗室里低沉回荡,门外声音嘈杂,简晞却听得清清楚楚,如在耳际。

    那伤口是把她拖出车厢时,被碎玻璃割破的。

    护士麻利,剪线结束包扎:“等会补一针破伤风,再去药房拿几种消炎药……”

    男人已经转身,伸手拿起黑色冲锋衣:“走了。”

    护士急回头:“哎——任天野!”

    他一转身。

    就和站在门口的简晞四目相对。

    天花板上的灯白得晃眼。直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的时候,让人觉得一片炽白的晕眩。

    他的眼睛,在漆黑的暴雨中会发亮。

    在这白炽的灯光下,同样耀眼明亮。

    简晞已经七年没见任天野。

    他身上早已褪去了少年的单薄,青年的青涩,他高大、强壮,胸膛厚实,肩膀宽阔,身高腿长。眉间眼尾更添深邃犀利,全身上下硬朗的线条锋利、狂放、野气十足。

    简晞抬眉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他没避开,她也没躲。

    “任天野。”她开口叫他,想跟他说点什么。但话还没出口,背后突然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让开让开让开!都什么时候了,还堵着绿色通道?!起开!”背后的人更用力地一把推过来。简晞被撞得一手撑在治疗室门上,才没摔倒。

    身后哗啦啦推过一架急救轮床,离着简晞半米多的距离擦身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