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别跑!”
“来人啊,有人偷东西!!”
同州,夜凉如水。
一袭黑衫的毛头老贼正背着破布口袋,急匆匆跳上狗尾墙头。身后巷口,几个举火把打灯笼的小斯,气喘吁吁追过来,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别让我逮到你,偷东西偷到我们陈府来了,呸!”
黑衣贼只当没听见,手哆嗦地摸了下包袱,闷着头投胎似的往前赶,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追到。眼瞅着就快到街上,他拉下蒙面布,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试图混入人群。
两三米开外,从陈府后院高墙上,目睹他盗窃全过程的另一黑衣男,也露出了真容:
土黄色的面,左边的嘴角颌下,还挂着刀疤和烧伤的痕迹,光凭一张脸就能吓得人腿抖颤栗。
因为真的太丑了,丑到令人恶心作呕。
“站住!别跑!”
本以为已经甩下的小斯,又重新追上来,这回听声儿,陆陆续续多了不少人,“大众脸”装不住冷静,拔腿就跑,欲横穿大道。
慌乱中,贼人冲得太急,竟然当街惊扰了一辆刚好在此休息的马车。
“吁!”马车夫梦醒,手忙脚乱地拉住缰绳,试图安抚受惊的马,奈何牲口力气太大,长鸣自卫扬起前蹄,结实踹上了他的后背,猛地从胸口处喷出红血。
原本街市的安静骤然被打破,一时间人声马鸣嘶吼,齐呼。
昏暗中的角落里,幽幽伸出一只骨节清秀的手,抻着他的废腿,努力往里拖,然后轻而易举挑走了“大众脸”肩上的包袱,握在手心里垫了垫。
“嚯,好东西还不少。”
巨大的闹街声彻底惊动了官府,眼下已经有大批人吏人往这儿赶。
“刀疤男”胡乱擦掉脸上的仿妆,嫌弃地弯腰,捏出两个指尖,扯掉了被踹死“大众脸”的人/皮/面/具。
几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暴露在月光下。